心思,我老早就知道了!”他越想越怒,说话也越来越快:“把他嘴堵上!四肢绑起来,狠狠往死里打!这个儿子,不要也罢!”
他牢牢地盯着二儿子在黑蛇般的皮鞭下颤抖,呼嚎声从堵着布巾的嘴里发出来,像野兽垂死挣扎一般哀戚而惨烈。可拓跋焘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舍,唇角的冷笑仿佛是从心底里流出来的。他瞥了瞥一旁的拓跋晃,拓跋晃竟也脸色煞白,有点不忍直视的样子。拓跋焘对太子笑道:“你又怕什么?好比一根荆棘,阿爷把刺儿都给你去了,给你的不就是一根光溜的棍子?”(1)
“是……”拓跋晃弓了弓腰,咽了口苦涩干燥的唾沫。他趁隙瞥了瞥弟弟疼痛到极致时怨毒的眼神,实在不敢对视。他趁拓跋焘低头揉脚踝的瞬间,看了看行刑的那个武士。那个武士若有若无地一点头。拓跋晃对父亲说:“父皇,轿子已经来了。您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
拓跋焘点点头,轻蔑而无情地看了看一身是血的拓跋伏罗,对施刑的道:“不许卖放!往死里打!”
“不许卖放。”拓跋晃重复着,然后紧随着父亲,扶掖着他上了轿子。
拓跋焘回到休息的台城不久,便听到了二皇子拓跋伏罗的死讯。他愣了片刻,便云淡风轻道:“褫夺晋王封号,不为他另择子嗣。按幼殇皇子的礼节,葬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1)不好意思,盗用了朱八八的版权,主要朱八八太经典了。
☆、董狐之罪
做父亲的鞭杀儿子,虽然不算罪过,毕竟也是招惹物议的事情。拓跋焘事后大约也有点后悔,脸黑了几天,大家当着他的面不敢多话,除了崔浩。
“阿修,你说我是不是个残暴的父亲?”
谢兰修又见他脸上茫茫然的神色,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是该劝还是不该劝。不过拓跋焘大约也不是要听人劝,只是想有一个发泄的口子供他倾吐而已:“今日崔浩上奏,说得好不客气。可是我居然对他生不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