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所担心的是,这种病一旦发现就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消灭的,不管是八宝梁村也好还是塞北省也罢,接下来很长时间都要受这种传染病的困扰。
除非能分离出病毒毒株,并研究出相关疫苗。
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而就在两人沉默之际,外面突然传来的吵闹声再次惊动了他们。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纷纷打开办公室的门,向着门口的方向赶了过去。
人还没到,周扬就听到了柳云龙的声音了。
过去一看,只见他正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左顾右盼,且扯着嗓子在喊人,旁边还站着白杨。
而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应该就是老张头。
看到周扬和钟镇南之后,两人背着老张头当即赶了过来。
当下几人合力将老张头带到了钟镇南的办公室,并立即对他的身体情况进行检查。
果然,同样是出血热。
只不过相对于那个叫巧儿的女知青,老张头毕竟上了年纪,他的身体素质很差,情况更加的危险。
周扬在检查完老张头的情况后,当即说道:“必须立即给老张头补充血容量,不然的话,他恐怕撑不过今晚!”
“行,我这就安排!”
趁着周扬给老张头注射肾上腺皮质激素的同时,钟镇南当即找来值班的护士,让他立即通知住在单位宿舍里的医生护士集合。
短短一小会的时间,八宝梁村就送来两名出血热患者,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患病。
更重要的是,现在并不清楚是只有八宝梁村出现了这种情况,还是团结公社甚至于整个云山县都有病患。
如果疫区只限于八宝梁村,那还好控制。
但如果已经在全县范围内蔓延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但不管如何,可以预料到的是,今晚县医院肯定会特别的忙!
当钟镇南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周扬已经将老张头处置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验血并进行输血了。
由于不知道医院的血库的位置以及他们是如何管理血浆的,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交给钟镇南来负责了。
待钟镇南帮老张头处理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距离第一名患者用药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随后,钟镇南提议去病房看看情况,周扬随即同意。
两人来到病房,那两个女知青正在给那个“巧儿姐”进行物理降温,即用酒精为她擦拭身体。
看到周扬和钟镇南带着一个护士推门进来,当即给那个女知青盖上薄被。
两人检查了一下那个患病女知青的身体,发现她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而且心率也缓和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急促了。
但是她的血压还是特别的低,眼角的充血情况还没有得到改善,再就是人还在昏迷之中。
不过以钟镇南的经验来看,这个女同志虽然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但是情况已经有所好转,这充分说明周扬的治疗方法还是很管用的。
从病房出来后,钟镇南有些惊讶地问道:“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会治疗出血热啊!”
周扬笑了笑说道:“略懂,略懂!”
听到“略懂”这个词,钟镇南不由得想起了几个月前治疗克山病患者时候。
也是在这里,这小子也是用这话搪塞京城医学院的刘老、王老等人的。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那几位专家听到这话时的表情,今天他也切身体会了一番那些专家们的感受。
就你这水平都是“略懂”的话,那让其他人该咋说,皮毛还是连皮毛都没有搞懂?
想到这里,钟镇南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小子啊…”
周扬倒是想和他说明白这事,但是不能啊。
要知道周扬之所以会治疗出血热,主要是他前世参加过这种传染病的治疗。
前世他于75年7月份随科研部队前往西北某地参加科研项目,但是在76年年底的时候,项目部所在的施工区域爆发了大规模的出血热疫情。
但是参加建设的三千多名官兵中有三分之一得了这种病,由于缺乏医生,所有有医学经验的普通人也被抽调到临时医院帮忙,这里面就包括周扬。
那次治疗给周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也对他的人生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
主要是太惨了,由于缺乏医生也缺乏药物,再加上对这种病了解有限,刚开始根本无法进行针对性治疗。
很多危重病人出血严重,吐血或流鼻血不止,有时能接满一大碗血。
没办法,工地上的医生当时只能用针灸止血,如果无效就要开刀动手术。
即便是如此,每天依旧有大量的战士牺牲,实在是太惨了。
而由于大量的病患需要补充血容量,临时搭建的卫生所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血浆,没办法只能就地召集各个血型的战士以及科研人员进行献血,为患者提供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