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益的手臂,怯声道:“崇益弟弟,你怎么了?”王崇益立刻回过头来,顾盼久已,竟是不语。其实他此刻内心矛盾不已,任谁见了自己的仇人都会冲动。只是莫小雪时常这般阻挠自己,只怕是想要下手也下不了。
天母娘娘似乎瞧出来了王崇益的心思,此刻自己又是战斗莫小峰难以取胜,登时想出了法子来。于是,天母娘娘对着王崇益瞥去,长啸道:“王公子四位师兄弟丧命此人之手,你居然可以对此无动于衷,可见你辜负了彼此的兄弟情义,实在是有愧于他们几位的亡灵”天母娘娘其实也不想做这样的卑鄙小人,假手于人。只是她明白莫小峰非常人所能战胜,若不加以助手,就算和帝君在此耗斗下去,也未必是莫小峰的对手。
王崇益的火山处在了即将爆发的边缘,经过天母娘娘这番鼓动,已是按压不住,尽数暴突出来。
于是,王崇益也不再顾及莫小雪了,晃然冲出长剑,捏住了个剑诀,架起了攻击之势。莫小雪何等眼疾手快,知道天母娘娘此刻意图用心明显,只怕弟弟就要陷入到了众矢之的了。
“崇益弟弟,求求你!不用听信任何人的言语,小峰只是被心魔控制住了,不久之后一定会好的。我知道你痛恨他杀了你的几位师兄,但是他那时无心的。”莫小雪依旧厚着颜面委曲阻劝道。
王崇益此刻也似着了魔般,按捺不住仇恨,压低剑势狠狠道:“难道杀人就是无心的吗?我知道自己受了你们莫干山不少恩义,家父曾经也是有愧于你们。只要今日我完成了报仇之举,生死任凭你们处置!”说罢,王崇益就要挺剑而前。
何筑见得莫小雪如此失利之景,连连涌上前去,朝着王崇益喊道:“王公子,稍等!”
王崇益连连回首顾盼,问道:“什么事?”
何筑登时愣住,思绪半晌便道:“若是王公子心里面不痛快的话,在下倒是可以成全一番!”
王崇益和莫小雪均是觉得话中有意,连连瞥向了何筑。乾谦慢慢走上前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朝着王崇益望着。莫小雪登时起身拉住何筑的衣袖,问道:“师兄,你想做什么?”
何筑登时蔚然而笑,随即转向了王崇益一瞥,浩然道:“王公子,小峰杀害了令师兄。作为兄长,我等自是不愿意家师失去小峰。只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果王公子觉得没有什么比寻找小峰报仇更加痛快的话,我愿意当先替令师兄偿命,不知道王公子意下如何?”说着,朝着王崇益目不转睛。
王崇益登时惊诧愕然,决计料想不到何筑会出此言。莫小雪更是惊诧不已,倏地起身站在何筑身前,惊惧道:“何师兄,你说什么?”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况且本来就死了那么多人,已经令大家不畅快了。如果再行有人丧命于此事之上,实在是大为不值。
于是,王崇益怔怔望着何筑和乾谦,心下顿生矛盾。该怎么做呢?他也是没有主见,难道真的要一命偿命吗?就算杀光了天下人,陆师兄、常师兄以及鄢师兄未必能够活过来。到时候还会使更多人备感丧亲之痛。
不知不觉,王崇益目光转向了正在和天母娘娘决斗的莫小峰,心情陡然冷落到了极点。如果就此趁人之危,大可以毙命莫小峰于手。但是,这么做的话,对得起莫干山以及莫桑松的恩情吗?
“轰!”
王崇益倏地振臂翻动,长剑贯出一道气劲,炽裂大地。接着,王崇益单膝跪下,兀自沉浸在了沉痛之中。
“爹,崇益该怎么做?”只见他双手不住刨着大地,指甲折断,鲜血淋漓。可是王崇益忘却了此刻的痛楚,依旧不要命的刨着大地。莫小雪见状,登时上前去拉住他的双手,劝慰道:“崇益弟弟,你不要这样这样的话我只会觉得对你更加愧疚!”说着,莫小雪泪流不已。
禅光见得此景,顿生无尽慈悲。于是,慢慢走上前来,对着王崇益点化道:“王公子,万事随缘吧!莫施主纵然杀害了你四位师兄,也是因为心魔控制意志,一时失手。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请你不要再造下杀孽阿弥陀佛!”禅光说完,双目紧闭不语。
王崇益这才抬起头来,瞧着禅光似乎有意疑问,但是万事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大家将目光一致瞟向了正在决斗的众人。
这时候昙云斗得得心应手,灵鸠等道人虽然身为崂山得道之人,久战之下竟是难以弹压他。须臾之间,昙云连连窜出了几条血芒,贯空穿梭,所过之处无不弥漫开来腐蚀气息。只要是血芒辟过之处,均是被腐化无踪。
何筑和乾谦瞧了半晌,遂焦急不已。于是,何筑对着禅光道:“大师,此道恶贯满盈、罪孽深重,我们此刻又非他对手,还望大师出手!”说完,何筑满是期盼神色瞧着禅光,当真是等着禅光答复。
只见禅光聚敛神色,慢慢盯住昙云。此刻禅光心里头想到了昙云和饕餮素来有染,虽然这会儿饕餮不知道踪迹,但是昙云决然和他达成了同盟协议。所以对付饕餮其实就是要对付昙云,二者犬牙交错。念及此,禅光倏然震起袈裟,周身弥漫开无形的佛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