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曝出宫中有人夹带古玩字画出宫之事。
琼林宴上发生这种事情,皇帝自觉有损颜面,龙颜大怒。
就在此时,新科探花贺庭州出面,抽丝剥茧,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很快断了此案。
皇帝心情大好,不但当场拍板让他去大理寺,还将太监盗窃的一幅《松鹤图》赐予了贺庭州。
……
雁翎喃声道:“原来如此。”
其实她听过这件事,不过是从另一角度。
她千里迢迢来到贺家,也是为了那幅《松鹤图》。
雁翎定一定神:“那幅画现在在哪儿呢?”
“名家之作,又是御赐之物,自然是由二郎好好收着。”老夫人笑了笑。
雁翎点一点头,不再多问。
那幅画确实珍贵,不轻易示人。不然她也不用花那么多心思。
次日雁翎便尝试画鹤,不能太糟糕,又不能太好。
可惜贺庭州近来十分忙碌,接连数日见不到人影,据说是和一桩大案有关。
具体情况,雁翎也不得而知。倒是隐约听说宫里又发生一件大事。
——皇帝为南康公主选定了驸马,并昭告天下。
听闻此事,定国公夫人卫如因心中一喜:“真的?”
“外面都传开了,定下的是显国公的次孙。”丫鬟寸金笑吟吟道,“婚期就在今年。”
卫夫人缓缓转动手上念珠,沉吟道:“崔家那孩子出身尊贵,温顺和气,也不失为良配。”
既已昭告天下,看来是板上钉钉了。陛下并无其他适龄公主,那不必担心二郎的尚主之忧了。
思及此,卫夫人心情大好。
这么说来,和秦家的婚约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贺庭州回到府中,已经入夜。
长顺匆匆忙忙告诉他:“世子,夫人请您过去叙话。”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贺庭州面容平静,并不十分意外。
他虽答应下来,却不急着见母亲。而是不紧不慢换了衣裳,简单用了一些晚膳才过去。
卫夫人所住的正房收拾成佛堂模样,只要一靠近,就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味。
见到儿子,卫夫人简单寒暄几句后,就笑道:“听说南康公主的驸马定下了,你有什么打算?”
贺庭州眉梢轻挑,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一句:“母亲消息倒很灵通。”
“都昭告天下了,我能不知道?”卫夫人叹一口气,“二郎,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不用担心尚主了,那秦泱泱……”
“她怎么了?”
“你跟她的婚约是不是就可以找个机会解除了?”卫夫人笑了笑,“当然,咱们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家,虽说不能履行婚约,可该给的补偿还是要给的,绝不会亏待了她……”
贺庭州眼皮微抬,语气古怪:“公主婚事刚定,贺家便退婚。母亲就不担心有欺君之嫌?”
卫夫人皱眉,心知儿子说的有道理。她想了一想,轻声解释:“我也没说现在就解除。肯定是等一等,找个合适的机会,最好让秦泱泱主动……”
母亲声音清润,说话不疾不徐。可贺庭州听在耳中,莫名一阵烦闷。
他蹙了眉,耐着性子道:“此事我自有主张,母亲就不要多管了。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他站起身就要离去。
“诶,你……”卫夫人有些急了,“二郎,你不会真想和她成婚吧?”
她隐约听说,近些日子,二郎与秦泱泱走得很近。但想着是老夫人的意思,就没有多想。怎么看二郎今日这态度,并不怎么排斥这桩婚约呢?
贺庭州脚步一顿,目光微凝。
因为常年礼佛的缘故,正房内的檀香味略微有些重,萦绕在鼻端,让人胸口莫名地窒闷。
成婚?她来贺家都是另有目的,成什么婚?
但是个中细节,眼下没必要详细讲与母亲听。
是以,贺庭州只当没有听见,径直离去。
“你——”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卫夫人双目圆睁,呆愣一会儿,扭头问寸金,“他什么意思?”
寸金不敢回答,只含糊道:“奴婢也不知道。可能是世子怕夫人劳累,不愿让夫人操心。”
卫夫人红了眼眶:“要不是大郎去的早,我何至于操这个心?若大郎还在,他娶谁我都不管的。”
“夫人的一片苦心,世子都知道的。”寸金连忙宽慰。
好一会儿,卫夫人才渐渐恢复了平静。她默默转动念珠,心内暗暗思量。
驸马刚定,确实不宜立刻解除婚约。可是儿子态度模糊不清,难道真要让他和秦氏女成婚吗?
……
贺庭州回到西院时,已月上枝头。
院
中悬挂的灯笼倾泻出暖黄色的光芒。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台阶下的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