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余青轻笑一声,“抓紧了!”
话音刚落,苏祈春的身子便重重地摔到马车后壁上,马车飞快地往前驶去,苏祈春腰间的铃声混乱地响。
她扶着车壁,稳好身子,被撞的脖颈像裂开一般地疼。
马车顶,一阵一阵的脚步声震得车身直晃,她听见曲余青说:“你们想死吗?”
对方并未答话,随即便是刀兵相见的声音。
苏祈春浑身抖如筛糠,窝在马车的角落里,手里攥紧一个药瓶。
药瓶里装着她自制的迷药,无色无味,只需一点,便可让人昏迷。
很快,来人将车身劈开,漫天的风雪直往苏祈春身上灌,刀光剑影宛如照亮天幕的闪电,刺得人睁不开眼。
一个扬着刀的人缓缓靠近苏祈春,苏祈春还未反应过来,曲余青便飞身来到她面前,剑光一闪,扬刀大汉立时倒地。
“曲哥哥!”苏祈春被吓得脸上血色全无,一双乌黑的眼含着泪,望着曲余青。
曲余青拉起她,“别怕。”
苏祈春忍着眼泪,点点头。
来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一招一式狠厉老辣,直往曲余青破绽处击来。
曲余青剑招飘逸,如游鱼一般,躲着来人的攻击。
但对方究竟人多势众,曲余青要对付他们又要保护苏祈春,显然有些吃力。
曲余青正和来人缠斗之际,另一大汉再次像苏祈春攻来。
苏祈春害怕得大叫,手中的药瓶再次攥紧,“曲哥哥!”
曲余青回头,来人见曲余青分神,更猛烈地朝他攻来。
苏祈春咬着下唇,身子因为害怕而颤抖不已,大汉手中扬起的刀照出她惨白的脸。
刀光一点点落下来,落在她密如鸦羽的眼睫上,她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手中的迷药不管不顾地向前挥去。
腰间的铃铛被风吹得乱响,她感受到一阵冷意,彻骨的冷。
“啊——”一声惨叫传来,苏祈春艰难地睁开眼。
天与地的中间,一抹白色身影长立于此,不沾尘埃,不惹灰尘。风雪之中,他白得透明的侧脸好似是被冰雕成的,脑后的白色布条随风飘荡。
“山哥哥!”苏祈春眼睛亮起来,嘴角翘起,她爬起来,抓住陆之山的衣袖,望着他的视线一刻也不曾转移,“山哥哥,你怎么来了?”
陆之山没有回答,他手中握着一根树枝,大汉没有得手,便冲着陆之山而来。
陆之山侧耳听着动静,不动声色地护在苏祈春的身前。
刀光闪过。
苏祈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知道陆之山的武功高,但没想到高到这种地步,甚至连曲余青在他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
如果说曲余青的剑招如同一枚精美的簪子,其上的纹路颜色都恰到好处,宛若天成,那陆之山的武功便是开天辟地以来便生出的一颗美玉,不必雕饰,便是逼人的美。
曲余青应付之际,眼角瞥到陆之山的剑招,眸光骤然紧缩。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面对那样的敌人,连他都要费力应付,而陆之山,只要一招,只需一招。
一招过后,剑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曲余青想不出世上还有谁能使出这样的剑法,除了那个人,只有那个人。
陆之山挥动手中树枝,一步步逼退攻来的众人,奇怪的是,他手里的树枝对上对方的刀时分毫未损,反而对方的刀,断的断,残的残。
曲余青望向陆之山,咬咬牙,将手中的软剑扔出,“接着!”
不该死
软剑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穿破漆黑的夜。
陆之山丢下手中的树枝,握住那把软剑,剑身从陆之山眼前划过,明白地映出他漠然的脸。
苏祈春躲在陆之山身后,望着陆之山挥剑身影,有些怔住,她形容不出眼前的一切,只觉得陆之山本来就该握着剑。
他就是剑,剑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