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由别人说出来,就是不对。
金威这么老大个人,被叶青釉呛了声,脸上虽然还是刚刚被老金头骂时那样的黑,可却没有更深一层的恼意,只是说道:
“没说你不能有,那也得你爹娘好好挣钱不是?”
这金家父子果然很像,对孩子的宽容也很非比寻常,眼见对方不恼,自家父母的尴尬也缓和了下来,叶青釉暗自松了一口气,便听金威‘出其不意’的继续说道:
“带我去瞧瞧那房契的屋子在哪儿,到时候我该去哪里收屋。”
乌鸦嘴。
怎么就确定一定还不上钱。
叶青釉略一皱眉,不太确定这是不是必有流程,扭头看了一眼自家爹娘想确认,却发现这一眼压根多余,叶守钱夫妻俩比叶青釉还要茫然无措。
叶青釉叹了一口气,率先从白氏怀里挣脱,引了几步路:
“这边,我来带路。”
大多数人都已经散尽,少数几个在侧屋偷瞧的叶家人应当是瞧见了这副场景,叶青釉耳中还传来叶大宝不知轻重的笑声。
只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干扰叶青釉分毫。
她径直带着金威父女穿过黄氏饲养鸡鸭的院子,来到后屋,开门,抽椅子,给爹娘递了一张椅子,又给金威父女递了一块,又熟练的端茶倒水,一连串的动作堪称一气呵成。
金威倒也真没客气,一屁股稳坐泰山,还连喝了几口茶水,才骂道:
“呼呦波,老子真服了,刚刚那么多人,就愣是没有一个人端杯茶水,那屋一群畜生真不把人当人!”
老小子骂的还挺脏。
不过
好像一点儿都没说错。
叶青釉也是听了这句,才想起来刚刚在主屋中时那么多人,似乎谁也没喝上一杯茶水。
很好,叶家人受人蛐蛐的原因又多了一个。
金威骂完,无视屋内众多一言难尽的脸,继续道:
“叶老弟,看屋子事假,我想寻个地方问问你才是真——
我瞧刚刚那场面,虽然看着像是你爹和两兄弟逼你分家可你们,倒像是自己迫不及待想要断了干系似的?”
意料之外的银子
叶青釉心中吃了一惊,终归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控制脸上的表情,显露了些许戒备出来。
不过,也只有瞬息。
金威或许知道是他们更想分家,也许也能猜到今日的分家是他们暗中捣鼓的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刚刚叶老爷子和那两兄弟的做派,众人可是都真真切切瞧了个明白,叶家人哪怕在外人面前装出个纯粹和善的模样都不愿意装,几个人的脑子仿佛被屠夫卖猪脑时顺手卖掉一般。
所谓有人做初一,便有人做十五。
叶家人如此对待大房一家,估摸也只有脑子坏掉的人才会想着‘和和美美’,继续在这个家里受人欺负。
叶青釉如此想,便如此说,甚至连手上给众人添茶水的动作都未停一下:
“金叔刚刚也瞧见了,事情到今日这种程度,也不是光咱们想分家,是大伙儿都想要分家。若说有什么小心思那也是为了自己,若是不分家,咱们一家人怕是被人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金威又是一大口茶水,喝罢才深表认同的点头:
“是这个道理。”
“所以你们这是瞒下叶老弟手伤好转的事情,先将家分了,以免以后被拖累?”
手伤好转?
什么手伤好转,叶守钱手伤好转,她怎么不知道?
叶青釉下意识的瞧了一眼自家老爹,叶守钱还是那副表情,似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这副表情放在金威的眼中,倒像是默认一般,这粗犷的男子摸着寸茬的胡须笑了:
“你们也别小瞧我,当年在营里,我可是也被人夸过呢!”
“一般的分家,要么是闹得极难看,喊打喊杀,要么就是早早就商量好一切,等着里正写契裁断多余的话是一点儿没有的。”
“可你们家却不一样。虽然主屋里头那三个木头似的傻子也是真的呆,面子功夫也不知道做足,但要我说,肯定是你们却更厉害一些,言语上丝毫不输,反倒将叶家人刻薄的名声传了出去”
“这日子一久,还未必知道是谁吃亏。”
“你们这样干,一定不是只为了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吧?”
金威哈哈大笑:
“况且,到最后则小娘子还问我能否用瓷器抵债你们若是没有瓷器,又何必多此一问?”
“我说只收一两件后,这面上还有些藏不住事的小娘子没有第一时间反对,却是在犹豫这说明你们手中肯定有瓷器,或者能做出能抵债的瓷器嘛!”
“你们家能做瓷的人,可不就是叶老弟吗?”
“从前叶老弟的跳刀,名声可是连我都听过!”
“你们如今一定是有什么好筹码,所以做出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