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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春 第3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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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当真是最高明的政客,高明到什么都可以利用。

元承晚忆及裴时行求娶时所说的种种话语。

此生无哪一刻比此时更为清晰地意识到,“立身”二字的宝贵之处。

在旁人的羽翼庇护下,或许可以偷得片刻安稳。

但一旦起意依赖旁人,受人羽翼遮蔽,便是自断手脚,绝对不可靠。

“本宫当真后悔同你成婚。”

作者有话说:

我很想说宝宝们不要养肥我,收获一个活的,会动的作者陪你们一起玩耍嘛(拖住读者宝宝的裤脚)

但是后来一想,能看到这个话的不就只有没养肥我的宝们吗?

那就挨个亲一口,ua~ua~ua~

二更

她将自己方才脑中乍现, 如白亮雪光的念头说了出来。

长公主前所未有地清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也前所未有地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厌烦。

裴时行终于在她冷淡厌恶的话语里缓缓抬头。

他语气轻巧,仿佛害怕破碎了什么。

又仿佛他已是破碎本身,再也无法伪装出平日的温良亲善模样:

“哦?殿下说什么。”

他眉心动了动, 烛光下的玉面妖异又乖戾。

男人的语气可堪称温柔:

“你说,你后悔同我成婚?”

元承晚却感知到了这温柔背后包裹的情绪。

她一向擅于感知旁人的恶意, 却也同时精于发掘旁人的弱点。

譬如此刻。

她敏锐地察觉到, 裴时行自她说出“后悔”二字后,神智便隐隐开始不宁,甚至分崩析离。

这样的男人其实该是危险的。

可她向来是浑身傲骨,此刻亦被满怀忧愤攫住心神。

在这样的时刻里,裴时行的痛苦反而能令她自心怀里感到无比的畅快。

元承晚眼前好似再现出宫变那日的满眼血光。

就是这种感受。

要在此刻将自己的恶意毫不加掩饰地尖利刺出去, 看见对方的淋漓鲜血, 皮开肉绽。

她鼓噪胀痛的神经方能平复些许。

内室中的男女渐成对峙之势。

两人的眸色俱是被怒火与痛意冲刷的清晰雪亮。

“是,我厌恶你, 恶心同你发生的事, 愿与你成婚本就是无奈之举,如今更让我万分后悔。”

裴时行面上笑意轻柔, 好似捉摸不定的流云。

此时此刻, 反倒随着元承晚口中刻薄的侮辱愈发绽大。

他已不愿再追问什么了。

只认同地点着头:“好极, 好极。”

男人坚实的胸膛起伏明显, 俱是与他口中平静话语截然不同的震怒。

他终于动了步子, 走上前来,恣意地放出向前刻意在她面前收敛起的一切。

通身俱是官场历练出的压迫气息,与此刻震若雷霆的雄魄。

面对这般陌生的裴时行, 元承晚几乎有一瞬为方才的挑衅而生悔。

可她不肯让半步。

只挑衅地望着裴时行上前。

然后便是眼光中的一切景象开始旋转。

是裴时行不顾她的挣扎, 将她打横一把抱起。

男人胸膛滚烫, 面结严霜, 宽阔坚硬的肩头打乱珠帘,踹开门扇。

而后迎着一路面色惊异的侍人,步履如飞地将她抱到了书房。

重重合上门扇。

元承晚方才被他抱着走了极长的一段路,天旋地转。

入得此间,便倏然被放坐在他平日惯用的花梨木云钩插角方书案上。

案上的白玉镂苍松笔洗、牙雕梅花笔筒,沉香木溪山笔格,水中丞与铜石镇纸俱被他拂袖扫落,玎玲啷啷一片声响。

长公主仍有几分眩晕。

待清醒过来,望着自己的坐处,好似自己也成了他桌案上的物件。

任人把玩的姿态。

裴时行的书房自是清幽雅致,室中左偏东向置此案几,不迫窗槛,不近风日。而后仅两椅,一案,一琴,一架。

元承晚此刻姿势正对的兰锜之上,斩霜刀鞘沉默乌黑,于无声处释放自己的锋芒。

自此中的简洁布置和整齐有秩的摆放便能看出主人性情。

可也因了此地的清静,令书房主人此刻合门转身朝她步步逼来的蛩音被无限放大。

一声声仿佛落在她心尖上。

元承晚不自觉蜷了蜷垂放于身侧的白皙手指。

下一刻又是视线昏眩,娇柔的女子两手死死撑住桌案边缘,大口惊喘。

是她被裴时行翻过身来,正正好好困在男人的臂弯和书案之间。

再难以脱身。

裴时行细心地为她挽起朝天云髻中掉落的丝缕碎发,而后埋首于她皙白馨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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