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声,剑眉蹙起,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受伤的左臂,那演技浮夸到连窗台上的盆栽看了想忍不住揭穿他。
“疼?”女孩果然上当,立刻就要凑过去看,“是不是我手肘碰到你了,唔——”
一晃眼就被他一把捞进怀里,“不疼快,不是要掐我吗?“他主动抓住她手腕往自己胳膊上按,一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架势,总之怎么得让她把气出了,别再掉眼泪就行。
哪有人自己上赶着求人家掐他的?
俞琬被这满脑子套路的男人弄得晕头转向,想了想,还是使了点劲儿,在他结实的胳膊上泄愤似的捏了一下。可或许是对方太过于皮糙肉厚,又或许是女孩力气实在太小,说是惩罚,连个红印都没留下。
克莱恩感受着那轻飘飘的力道,心里那块大石这才稳稳落地,他悄悄吻了吻她发顶。
嬉闹过后,图书馆又静下来,一丝阴霾又重新爬上女孩的心头去,她靠在他怀里“…外面…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会死很多人吗?”
克莱恩沉默了一下,“有人想让它血流成河。”
这句话让俞琬不由得在他怀里窝得更紧了些。正当此时——
砰!
一声尖锐的枪响,像一把匕首划破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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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城郊驻法德军司令部
作战室内烟雾缭绕,斯图尔普纳格尔上将指间夹着支几乎燃尽的雪茄,他像一头被笼子困住的老狮,在巨幅作战地图前来回踱着步。
角落里,参谋长基尔曼斯埃格少将站在通讯台旁,他眉头紧锁,把耳机按向耳朵,仿佛这样就能从那些互相矛盾的柏林电波里榨取出一点有用信息。
整个作战室只剩下老将军沉重的脚步声。
突然,那军靴踏地的哒哒声停了。
“柏林那边…还是没确切消息吗?”老将军声音哑得像被烟熏过,眼睛却仍然锐利。“施陶芬贝格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们是在赌命运,赌国运,不是在玩掷骰子!
基尔曼斯埃格摘下耳机,他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里面那些让人头疼的噪音。“将军,消息很多…非常多…不过。”他斟酌着词句。“施陶芬贝格本人重申,炸弹成功引爆,他亲眼确认会议室倒塌起火…他认为…无人生还。这是我们一切行动的基础。”
这话被猝然打断,“可我十分钟前从空军老部下那听到的是什么?说爆炸后被抬出来的尸体里没有他,那人可能还活着!”
现在连西线总司令部那边也开始呼吁各部队保持冷静了。
作战室里一片死寂。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见鬼的‘基础’?”
这位凡尔登绞肉机里爬出来的老将,狠狠吸了口雪茄,烟雾灌入喉咙,引发一阵咳嗽:“咳咳…见鬼,施陶芬贝格他妈的到底炸死了谁?他凭什么那么肯定?”
就凭他逃离狼穴时回头的那一眼吗?
我们所有人都把身家性命押在了一个年轻人身上…上帝,我们是不是太乐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