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情深 第19节(2 / 2)
(二十二)
在外面奔波了几日,又被阚自珍带了回来。
我喝了几口执子煮的安神汤,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素色镂着精美花纹的幔帐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思绪无边蔓延,有些担心隐沉,他那么欢脱不晓得会不会在山上迷路?遇见什么奇葩变态的山精鬼怪?又想着那个绯衣女妖,对于她的做法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还有阚自珍,我今晚见到他,着实惊喜,心里即是忐忑不安又有些窃喜。
阚自珍说我想的太多,刚开始我还不承认。
可是这一夜,我又做梦了。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除妖师,下山除妖时对身为夫子的阚自珍一见钟情。俗话讲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于是我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三番五次的下山去勾搭阚自珍。
众所周知,喜欢一个人必定是要彻底地了解一个人。适当的时候用细节去打动他!
于是我经常躲躲闪闪地跟在阚自珍身后,悄声无息地模仿着他的动作。偶尔阚自珍刹那一回头,总能抓住形如偷儿的我。他总是眼带笑意地看着我,那时候,我心里总是糗的慌,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梦中的阚自珍是个文弱的清隽书生,他的唇角总是微微勾起,不笑如笑。只是看着他的身影都会让人顿生好感,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黑曜石般的双眼总是熠熠生辉。他唇角飞扬,只一个浅浅细细的笑容便是把璀璨地颜色添个十分。
他只凭着一抹笑容,便能让女子亲近他,爱慕他。
梦中我,总是能因为他不经意的一瞥,或者是一个笑容便能独自欢喜半日。那一日,我因为贪恋他的笑容,偷偷地趴在他的房顶,从太阳初升到夕阳斜下。
他一直坐在院中看书,微风轻拂,他的小院里错落有致地种着许多花草,我的心便如那些盛开的花儿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欣喜无限,欢乐无限。
不知不觉一日便这样过去了,夕阳西下,我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那一卷书早已经被他放在一边,他懒散地坐在院中品着一坛花雕酒。
我在屋顶趴了一整日,四肢有些僵硬,夜晚的雾霭也渐渐浓了起来,浸湿了我的衣裳。
我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脚,准备爬起来回山。哪想,阚自珍的茅草屋顶,被我连着几日摧残,已经承受不住我的重量。
我闭着眼尖叫着从屋顶摔落,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扬起了漫天灰尘。
“咳咳咳……姑娘……。”
“嗯?”
“姑娘,你可能起身?”
我迷茫地睁开眼,只见我极为不雅的趴在阚自珍身上。一瞬间,我窘迫地脸颊绯红,心似火烧。
阚自珍匀了几口气息,伸手抚上我的头顶,声音虚弱却带着低沉的温柔:“已经没事了。”
夕阳的余晖,恍若天际之火,把天空烧成一片赤红。他的容颜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暖,比那辉煌的赤焰还要耀眼。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我心急速的蹦了几下,却在刹那归于平静,平静的仿佛一潭秋水。
他将我扶了起来,他的眼含着笑意,他的手温暖却又轻柔的将我头上的枯草一根一根的捻了下来。那一刻,我看着同样身沾着无数枯草和灰尘的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伴在他身边。
在梦里我依恋着他柔暖明亮的目光,憧憬着他谦和良善的温暖,爱恋着他日和风暖的浅笑,心折在他温雅如玉的风范中。
梦醒之后,我懒懒的趴在床上。
昨夜的梦境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伸手捂住心脏,只要稍稍一回想梦中的情景,我便觉得心里充斥着满满的甜蜜。我想我一定是病了!
执子打了一盆温水进屋,我没精打采的洗着脸。昨夜下了一场小雨,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看起来倒是生机勃勃,和我这懒散颓废地模样鲜然对比。
阚自珍不知何时靠在门旁,见我这般懒散的模样忍不住失笑:“这般没精神,等下回山可别从剑上别掉下去。”
我用湿帕子捂着脸,发出一声安逸的叹声,喃喃道:“回哪座山?”
阚自珍嗓音带着低沉的笑意,他伸手替我擦脸,然后将我牵到梳妆台前坐好。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檀木梳一边替我梳发,一边道:“今日是师傅出关的日子,须得回山恭候。”
我怔怔的看着他倒影在铜镜中的身影,一时分不清他和梦中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究竟谁才是真实的。
明明才一瞬间的时间,我却觉的时光如白驹过隙,淘走了许多回忆,又送来许多新的记忆。还记得在山中睁开眼,乍见他的模样,一袭青衫磊落,长剑轩然,在一片春光明媚中美好的令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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