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六十(5 / 6)
我笑着听,偶尔搭腔。
从头到尾,林珞苇并不曾开口。她站在她的男朋友的左侧后一些,一手挽皮包,一手端着酒。始终掛住的微笑彷彿不为了此刻的话题,好像在遥想着什么。她的目光也不流连在身边的男人身上。可也不像在看着场内的谁。
因一些缘故,我依稀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概不论她跟谁交往,或者以后结婚,随时随地都要这么地想起来。因曾经差点就能够得到。
在她面前,我当然不用感到不过意。可是有一种很模糊的感觉,使我看着她的神气,心中却要惘惘起来。
夜幕渐深,酒会方散了。我才见到钟文琪,她喝得脸红通通的,好在不醉。不过一路上,她喳喳呼呼个不停,把听来的哪家太太小姐的秘辛一逕地说给我知道。
我并不答腔,只管将她送了回去。看她稳稳地走进公寓大门,我开动车子,从后照镜看到一辆车子好像要停过来。我别过眼,加快速度开远了。
接近圣诞节的那一週末,赵小姐在家里办聚会。每年这时候,她一向会请客。
她和赵宽宜关係近来好很多,两人吃饭并不限于哪个时候,不过总是她主动打电话。这次,她当然问了赵宽宜去。也有问了我。我总是会去的。
我向来认为她请客不过为了要热闹。有一次,不知和赵宽宜谈到什么,他说:「我妈妈的生日其实在这个月的二十五号。」
大概看我意外,那时他又讲:「外公也是十二月生日,好久前两人都一起办,她不很喜欢,以后就不一起办了,谁问都说不清楚,也不用这个名义办。」
我想了想,倒可以理解。赵小姐的父亲不是一般的父亲,两人一起办生日会,都是寿星,可情形是两样。以她的脾气,该当主角的日子又怎么要作配角。
我便说笑:「我现在知道了,岂不要另外准备生日礼物?」
赵宽宜当时并不搭腔。之后,话带开了,我也忘记。到今天出门,他开车,在后座放了一隻纸袋,上面有piat的烫金字。
察觉我注意到了,他淡道:「要给我妈妈的。」
我怔怔地点头。可突然记起了去年的今天。赵宽宜很晚才到了,手上也提着纸袋。那时天色暗,我看不很清楚,可似乎就是这样子的。
想想,我不禁问:「你去年也送了一样品牌的錶是不是?」
赵宽宜似不经心地应了声。我并不多问下去。可想起,往年聚会一过,在赵小姐那里总能看到这时候最新款式的伯爵錶。
大概他向来都会准备。因他母亲是一直最爱这个品牌的设计。
赵小姐这次仍旧请了不少朋友。不过,今年不见叶文礼。事前他也不提,我当然更不问原因。
去到时,已经热闹起来。几个人看见赵宽宜,眼神彷彿都有一些意思。他们母子关係,各自的朋友间一向都有耳闻,当要觉得了稀罕。可难得要看到他出现,或者这样早就出现。
赵小姐尚未盛装,放任大家各自玩乐,进厨房里指挥。其实有霞姐,也不用她忙,不过她仍旧不放心,非要看看那个,确定一下这个。
有人绊住赵宽宜说话,我便去找她。
「……快把这个上炉子里燉,不然时间要不够。」她正吩咐着,看见了我,便一笑走来,「带什么来给我?」
我把装酒的袋子给她,「玩不出新花样,只有酒了。」
赵小姐接过,拿出酒盒,笑得似开心。她道:「照旧也很好,我一向乐于满足。」
我微笑,想一想说:「我跟宽宜一起来的。」
赵小姐似一怔,「哦。」又一笑,「你们之间能一直这样地好,我看见也很高兴。今天也来了很多年轻的朋友,你也一起认识认识。」
我笑一笑,不说话。
「好了,这里热,不要待在这里了。」赵小姐笑道,一面敦促我出去。
客厅里还谈笑不断。大部分的女士佔住一张沙发,聊一些时髦。男人点缀其中,讲上两句花言巧语,哄住一眾太太小姐。其馀的人也不差,各自风花雪月,大谈投资或政治方面。
赵小姐新近的朋友何太太也来了,带着她的女儿何宝玲。
那何宝玲比较文静,又有母亲在场,有意思的男人们不好多靠近。她自己倒好像一直要向赵宽宜看去。赵宽宜彷彿不知觉,坐在另一张沙发,抽着菸,听一家公司的董事说话。
我并不过去,拿一杯酒,逕自和几个面熟的朋友招呼。赵小姐才换过一套衣服出来了,翩翩周旋,不让谁要感到被冷落。
过不久,都入席吃饭。因赵宽宜在,眾人不好太开玩笑,一逕地恭维。赵小姐倒不绑手绑脚,兴致非常的好,开了两瓶酒,敬过一杯又一杯。
吃得酒酣耳热,大家下餐桌又到客厅去。不知是谁放了唱片,慢调子的音乐好像丝缎一样柔柔地滑开,气氛迷濛。赵小姐正在赵宽宜身边说话,一位男士倒敢站过去,向她邀舞。两人便跳起来。
我是站在远一点的位子。本来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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