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齐聚(2 / 4)
蒋飞努力压平翘起的唇角,看来果真记得自己是谁,然而李修的后半句话让她瞬间齿冷。
“蒋公子该知道,陈三姑娘进这一趟大理寺,不论案子是不是她做下的,她此后名声都尽毁了。莫说论婚嫁,只怕在亲友社交圈里都举步维艰。”
蒋飞之前还没考虑这个,生存显然是比社交更急迫的问题,可李修这么一说,她也来了火气。
“郡王爷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就派人抓捕?!”
还大喇喇地去国子监当众抓人,是生怕此事闹得不够大、知道的人不够多吗?!
李修深深地看了蒋飞一眼,一言不发地掉头走了。
装什么深沉?!
蒋飞赌气般一脚踹开耳室的门,里头传出一小声惊呼,她这才发现,原来耳室中还有两个人。
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探花郎谢知行与他的妻子,庞相独生女庞娇。
谢知行显然没料到李修还会让旁人也来耳室,在里头刚好听见蒋飞和李修争执那两句,面露尴尬,“蒋公子……也来了……”
“是我让大理寺抓人的。”庞娇开口打断夫君。
庞娇没回头看蒋飞一眼,只盯着墙上小窗口,窗口另一侧就是审讯室,她显然不想错过一丝一毫审讯细节,趾高气扬地用后脑勺道:
“我舅舅被人害死,既然有了线索,当然要第一时间抓人审问,有问题吗?”
蒋飞没同她争论,她站在嫌犯的角度觉得陈书眉不该受此等待遇,可若站在受害者家属角度,只怕恨不得直接大刑伺候,只要能问出凶手是谁。
谢知行微微歉意地冲蒋飞一颔首,“我们夫妻同舅舅一向亲近,娇娇和他虽差着辈分,自小却是一起长大的……”
见蒋飞点了头表示理解,谢知行又回头小声劝庞娇:“那日的情形我已经同你详细讲过,陈姑娘自始至终没靠近过舅舅,不可能是她……”
庞娇冷笑一声,再次打断他:“谢知行,你现在是要帮着旁人说话了?”
“不是这样的,娇娇……”
蒋飞觉得,倘若不是自己也在这间耳室里,只怕谢知行眼下就要说些赌咒发誓之类的夫妻酸话了,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好了,隔壁来人了,住嘴。”
谢知行讪讪地放弃劝说妻子,或者说,被迫放弃劝说庞娇,天之骄女显然只相信自己看见听见的,并不肯给与丈夫的判断力丝毫信任。
隔壁传来生硬的问话声:“姓名、籍贯、住址,你是如何给王公子下毒的,一一报上来!”
问话的官差显然并不给学士府留颜面,一上来就认定了陈书眉的凶手身份,态度几乎称得上粗鲁。
蒋飞心头一紧,走到庞娇另一侧,隔着那扇小窗口再次看到了陈书眉。
几个时辰不见,她……瞧着还算镇定,坐在审讯专用的椅子里腰背挺得笔直,仿佛不是被困审讯室,而是在皇宫御花园做客,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开口就同官差杠了起来。
“你们冲进国子监抓了我,不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家在何处?”
蒋飞微微讶异,这才几日的功夫,陈书眉竟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般。
刚熟络时她脸上常挂着的胆怯一扫而空,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内里那颗坚韧的魂魄蠢蠢欲动,要奋力挣脱出这张柔软的皮囊。
“老实回答问题!”
官差将桌子拍得震起一层灰,陈书眉咳嗽了两声,打量着那官差,淡淡道:“我没给任何人下毒。”
“哦?你做了还不承认?王公子本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啪”的一声,官差将一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纸拍在陈书眉面前,“来,念!自己念!”
陈书眉死死地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起来。
“鄙人王璠,年十九,家住长安,乃平阳公主幼子,性顽劣而常交友……”
陈书眉一边念,一边百思不得其解,她只是去上个学,怎么就落到锒铛入狱的地步。
天还蒙蒙亮时她就来到国子监,意外碰到了丞相府的马车。
相府千金庞娇虽也在国子监念书,却不曾与她同室听讲,且她总是早到的那一批,而庞娇惯常来得晚,因而极少碰面。
陈书眉记得,当初相府大婚后庞娇来国子监,曾掀起了一小阵波澜,有些官家小姐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硬要找到学监,说国子监没有招收已婚女子的先例,说庞娇婚后合该相夫教子,不该再来念书,云云。
学监被一群女学生堵在房里,不知如何处理,女学生可以不敬师长,他却不敢不敬女学生的父兄们,更别提这其中有好几位宗室皇亲,个个都是硬碴。
最后还是王璠带了平阳大长公主的手谕,说国子监以前没有招已婚女学生的先例,便从今日现开这个先例。
王璠替学监解了围,更当众维护庞娇,为她赚足了面子,自此,人人都知道平阳大长公主疼爱这个外孙女,疼爱到为她改了延续几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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