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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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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就拿了一个手掌大的白瓷盒来。

“给她。”

棠十娘张开两手接着,珍而重之的握着,哭道:“现如今我才悔了,以前想是我的心被嫉妒鬼遮了,才处处看你不顺眼,偏要和你攀比,我们是亲姐妹啊,本应同气连枝,相互扶持才是,早知今日,阿耶为我择选门当户对的夫婿时,我该遵从的。”

“你这是在和我推心置腹不成?可别,受不起,我这里往后也别再来。”

棠十娘便起身,哽咽道:“我的妆哭花了,让我在你这里洗把脸,重梳妆,定定神再走吧。”

荔水遥允了。

棠十娘赶忙道:“你的卧房我不方便进去,我瞧书房那里有大案有圈椅,我到那里去吧。”

顿时,荔水遥警醒过来,微一扬唇,“好。”

立时,棠十娘进了书房,在荔水遥常坐着看书的圈椅上坐了,眼睛四下里探看,笑问,“我记着你的书房里常挂着你自己画的好些画,现在这间书房里怎么一幅也见不到了,难不成蒙大将军那等武夫不懂得欣赏,觉得你画的不好看,不让你挂?”

此时,兰苕带着个捧盆的仆妇进来了。

“我自己觉着没有满意的,还挂什么,倒是有两幅心境到了,一气呵成的,被小萧夫人哭穷扮可怜骗了去,不知卖到哪里去了。”

棠十娘洗了两把脸,接过兰苕递来的白巾帕擦了擦,道:“我还要和你道个歉,以前我嘲笑你画的画匠气重,实则还是心里的嫉妒鬼作祟罢了,其实我极喜欢你的画,满满的都是灵气,你若是嫌弃自己的画,不若送我几幅你不要的?我现在想明白了,必会好好珍藏。”

荔水遥倏忽打了个冷颤,再看棠十娘,竟仿佛是个伥鬼。

她可以确定了,她那两幅画现如今一定就在魏王手里,她每幅画都习惯用兰溪居士的印章落款,棠十娘见过她的画,认得她的印章,这会儿跑来讨要画,是想拿回去向魏王印证吗?

“棠静韫,咱们两个从前不是好姐妹,往后也绝不会是,还想要我的画,你怎么张得开口的,送客。”

话落,荔水遥起身往卧房里去了。

隐在花几后头的小冬瓜小豌豆就走了出来,小冬瓜不客气的道:“客人,您是想自己走,还是想让我们动手把您扔出去。”

棠十娘不甘心的瞪着晃动的卧房门帘,赔笑道:“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恼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给就不给吧,我改日再来。”

说罢,匆匆去了。

她一走,荔水遥就出来了,心里虽惊惶,但因蒙炎活的好好的,就也还稳得住,可是魏王终究是恐怖的,将来太子登基为帝,依太子对魏王的偏爱和纵容,到那时魏王于她而言,就成了真正的大恐怖。

“兰苕,我的画都收在哪里了?”

兰苕忙道:“都在螺钿大板箱里整整齐齐存着,放在后楼有阳光的房子里,年前奴婢还特意去看了看,没霉没蛀,也没糟了老鼠咬,干燥洁净,都好着呢。”

“去抬来。”

兰苕大喜,“娘子要哪一箱子?”

“都抬来。”

“您幼时练笔之作也抬来?”

“抬。”

兰苕答应一声连忙带着仆妇去了。

一炷香的功夫后,书房里就摊开了六个螺钿大箱子。

荔水遥随手取出一个卷轴,打开看时,是一对水中畅游的锦鲤,右下方一行小字记着,是她十四岁时,立春日那天所画,下头盖了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印章——兰溪居士。

荔水遥把画轴放在大书案上,静静看着出神。

兰苕侍立在侧,笑道:“奴婢记着这幅画,画成之时,您可骄傲了,说了一句,画境又上一层,挣脱了技巧的困囿什么的,奴婢也不是很懂,只觉得这对锦鲤画的太有神采了,仿佛活的。”

九畹走来凑趣,“娘子,今日可是有灵感了,奴婢帮您研磨颜料如何?娘子真的有好些日子没画了。”

紫翘插嘴道:“咱们跟着娘子嫁来镇国公府,已是一年有余。”

荔水遥望着自己十四岁时画的画,手心冒汗,竟心生畏惧。

她扪心自问,仍旧是热爱绘画的,可是偏偏就生了心魔了。

她早已不再是十四岁时,于绘画一道上无畏无惧,天赋绝俗的少女,她的画境被摧毁了。

重生之后,她一直都在逃避自己的这个心魔,可是真的不甘心从此放弃。她清晰的记得,当自己画成《空谷幽兰》和《明月夜·渔翁垂钓图》这两幅大幅画时,那种突破和成就,就仿佛悟道了,那种浑然天成,那种仿佛得到了生命的完满的感觉,让她永生永世都不忘,三千大道,那就是她毕生求索的道。

荔水遥蓦的握拳,重生一回,棠长陵又算什么,最重要的,当然是重塑自己的画道。

这时,春晖堂的小红走了来,笑道:“夫人,大娘子携夫带子的投奔来了,老夫人请您过去拿主意。”

“知道了,我换一身见客的大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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