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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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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送到御前亲手所做的糕点,煲的汤汤水水,是否也要折成银钱?

“还有前些年,奴记得,陛下因几位老大人争吵迁都的事,整夜闹头疼,小娘子听说后便跑来给陛下篦头,揉按,还软声软调地安慰陛下,陛下呀果然便好了。其实哪里是小娘子按得好呢,不过是陛下见小娘子憨然可爱,舒怀罢了——这些如何算,又哪里算得清楚。所以奴说傅娘子糊涂,将陛下当成了寻常家翁,只知自己委屈,便不恭不敬起来。”

此为正话反说,李豫听了,果然想起了簪缨这些年的种种好处。

是啊,帝王膝下的子女,哪个嘴里不会千安万敬,可真论起贴心,遍数后宫诸位皇子公主,再不会有比阿缨更孝顺的了。

皇帝心里自有一本账,他知道,阿缨的孝不是表面文章,没有隔着先君臣后父子的敬畏,是真心将他当成了一位父亲。正是这小女娘视他如寻常家翁的态度,才让皇帝体会到在皇宫里难得一见的温情。

阿缨啊。

李豫心叹一声,眉头渐渐缓和。原璁见状,心里略松一口气。

正在此时,前殿的宿卫军忽然来禀:“陛下,宫门侍卫报,有三骑人马过宫禁而不下马,径自驰道入宫了。”

“什么?”

所谓驰道,是依宫城外墙而建的一条跑马的御道,平时只供帝王銮车出行,余者不可僭越。

皇帝心中才闪过一个影儿,便见门口一人披甲踏履而入,丰神春色,眉目霜秋,见君不脱

履,不卸刀,挺直身姿,声如鸣金:“拜见,陛下。”

皇帝乍一望见这副与……她有七分相似的眉眼,心底猝然一恸,不由唤了声:“阿卫……”

随着这声阿卫, 卫觎漆黑的眸底森冷如潮。

原璁眼见大司马要动怒,心头一凛,卫皇后是陛下不可说的禁忌, 又何尝不是大司马的逆鳞?

想起这一位十年前的种种作为, 这御前总管忙不迭哈腰道:“大司马今日得闲,入宫却何以不提前通禀, 且剑履入殿……”

原璁当然记得,大司马在卫娘娘还在世时便获得了“入朝不趋, 剑履上殿”的殊荣, 他如此作态,不过是为着给陛下遮一遮颜面。

毕竟方才大司马口称“拜见”,可那比枪杆子还硬的身姿,是半点没往下弯呐,哪怕他稍微低一下头呢, 哪怕稍微拱拱手呢,也算让陛下脸面上有一丝丝的过得去。可是没有。

卫家十六郎,桀骜狂狷犹胜当年。

陛下面上不露,便只有他来做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了, 谁让自家是做奴的呢。

可大司马今日仿佛气特别不顺,剑眉挑挞, 竟是笑了一声:“卫十六向来如此,十年前如此,今日如此, 日后亦如此。陛下若要谪籍降罪,我求之不得, 北府兵权即刻奉还!此生再不领一兵, 不著片甲, 决不反口,如何?”

说罢,他当真将腰上所佩的铜质虎符一把扯下,随手往地上一扔,如丢废铁,不看一眼。

皇帝色变。

下一刻,李豫转身一脚踢在原璁的小腿上,“尖刁奴!谁许你对国之重臣不敬,还不快向大司马赔罪!”

原璁只觉小腿一阵痛麻,跌在地上,一时也顾不得腿断没断,吓得用双手去摸索那枚关系重大的冰冷虎符,而后伏膝上前,抖着指尖为卫觎系回鞶带上。

口中连连道:“奴多嘴该死,求大司马恕罪……”

“十六……”皇帝瞥原璁一眼,示意他退下,定睛仔细看着这个十年不回京的卫家郎君。

算辈份,卫觎是他小舅子,该称他一声姐夫。然而自身已垂垂老矣,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如东起旭日英姿勃发。

“朕听闻你昨日去了江乘,顾公身体可还硬朗?”

“十六是家中称谓,我与陛下,君臣有别。”卫觎不耐地打断,“至于顾公,陛下若还有心,岂忍问及?”

此言对君王来说无疑大不敬,李豫却是不怒反愧,苍老初现的浊目中透出一缕痛苦之色,“朕当年……”

卫觎不是来与他掰扯当年事的,当年之事,用嘴,还不清。他再次断然道:

“陛下对我的行踪倒知之甚详,我却不知,唐氏遗孤好好地留在宫里,就是任人欺凌的吗?”

“这从何说起。”

皇帝诧异,肃容道:“朕一向待阿缨胜过亲女,多年来决不曾让她受过半点委屈。这几日她在外可好?是她向你诉了什么苦?你但告知于朕,若真有人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欺人,朕必惩不饶。”

“放心,陛下纵饶,我也不饶。”

卫觎薄唇微微挑起,“此来两事,一者,关于簪缨,且令宗室谨记,她的着落归我管了,她的决意不归我管。”

这话便是说,他不打算让宫里把人接回来,而簪缨向皇室讨要家私的事,他也不从中干预,但若宫里想动什么手脚伤害她,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皇帝眼色一暗,但听卫觎接着道:“其二,朝廷近来不是商议追赐北伐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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