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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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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绮抿唇,不说话了。

这人太神秘了,又是容涯仙尊的使者,大抵真的死不了。

她听他说着,心里松了一口气,半晌,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蔺绮有些懊恼,收回目光,安安静静看地板。

他死不死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姐姐。

身后的青年又笑起来。

他的笑声很好听,清清泠泠,如珠玉溅入清泉一般。

屏风后,昏暗一片。

有风带起木窗,掩住的窗子打开一个缝隙,一束光照进来,照在他清瘦的手上。

那双手的骨相极美,如霜如玉,苍白干净,隐隐现出青色的经络。

昏暗空间里,林清听垂首俯身,清冷的草药气息如浪潮般,将蔺绮包裹其中。

蔺绮的长发刚刚被那些侍女散开,此时披散在身后,有些杂乱。

蔺绮轻轻眯起眼睛,她感觉发尾一轻,乌黑长发已经被青年挽起,红丝带系上发尾,银白铃铛发出清脆的响音。

冷白如玉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蔺绮的耳尖。

“叮当——”铃铛轻轻晃。

蔺绮下意识闪身,一张符顷刻间向后砸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鲜红发带就已经从自己手上,被林清听系在长发上了。

她甚至没有察觉。

林清听,真的很危险。

蔺绮后背抵着屏风,轻轻眯起眼睛,漂亮的眸子里露出些许警惕。她看着眼前苍白羸弱的病秧子,黄符砸上他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挡,还在系发带,生生受了一张符。

林清听唇角洇出鲜血。

他伸出手指漫不经心把鲜血拭去,长睫微垂,怔怔,手伸入袖摆,轻轻摩挲指尖。

半晌,他长睫低垂,温和告罪:“实在对不住。”

蔺绮不满。

但她看见青年唇角流出鲜血的时候,心里的不满又变成不开心,她占据道德高位,出言指责:“仙尊让师兄来帮我绑头发吗。”

病弱青年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习惯给袖袖扎头发了,险些忘了他现在套的是林净的壳子。

而林净和袖袖堪堪见过一面,刚才的行为属实冒犯。

他有些无奈,很轻很轻笑了一下,又重复:“实在对不住。”

“我……”他犹豫了一会儿,“我习惯了。”

“哼。”

蔺绮歪头。

她的思绪被岔开,心里好奇,想问又不想开口,偏过头去,漫不经心道:“仙尊也需要师兄绑头发吗?”

林清听垂眸,怔了一下,又笑:“不是他。”

“那是谁。”

林清听笑了下,神色莫名,眉间带着恹恹的病气,他轻声开口,气息很弱:“是个很娇贵的祖宗。”

蔺绮点点头,附和:“果真娇贵。”

心里又开始想,容涯仙尊身边有哪位是祖宗。

半明半昧间,林清听又笑了下。

蔺绮想不出来。

但她勉强接受这个解释,轻轻哼了一声:“仙使大人,外面有魔物,您身为仙使不去管管吗?仙尊最慈悲,应当不忍心看见有人受伤吧。”

“你说那个孩子?”

林清听出声,嗓音温温沉沉:“他称不上什么威胁。”

“真正有意思的东西在这座楼里。”苍白清瘦的手伸出去,取下屏风后墙面上挂着的一只提灯。

他偏过头来,眸光清凌凌,映着昏黄的烛光,如琉璃般:“走吧,去看一看。”

提灯被取下的瞬间,墙面上,好似有水波轻轻晃荡一样。

林清听左手拿着提灯,想伸出右手去牵自家祖宗,手悬在半空,怔住了。

换了壳子真是不方便。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掌心出现一柄青玉骨扇,他握着阖起的扇面,将扇骨递出去,蔺绮看了他一眼,牵上扇骨。

进了墙面,两人并肩而立,往下走上幽深的旋梯。

旋梯上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提灯里的烛火发出微弱的光亮。

蔺绮乖乖牵着扇骨,走在黝黑的旋梯上。

这里很寂静,脚步声都清晰可闻,看见这条密道时,蔺绮心中有些惊诧,问:“这下面是什么。”

昏黄烛火下,清瘦漂亮的青年摇了摇头,坦诚道:“不知,但应当不大太平。”

蔺绮乖乖走下去。

走到一半,一缕微光进入视野,越往下走,光芒便越盛。

又过了一刻钟,蔺绮听见喧哗的人声,她走下旋梯最后一节,抬眼往前望。

只见一条宽阔的白玉廊桥,廊桥下是黑得浓稠的河水,廊桥尽头,一座九层楼阁矗立黑雾间,楼阁灯火通明,纸醉金迷。

脂粉味儿顺泽廊桥飘过来,还混着骰子碰撞、赌徒押注的喧哗声。

牌坊正中上书三字。

——蚀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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