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2 / 4)
头。他中等个头,圆润的身子上裹着一身绀青色的羊绒袄,慢条斯理道:“世子仁慈,听闻你等窘境,故做主特赐你们二百盐引。”
鲁宽看着那厚厚一叠票,一时竟没回过神来,直到周长史不耐地清了清嗓子后,方回过神来。他忙道:“小人叩谢世子的恩典!只是……小人等与世子素未谋面,也未有幸与王府效力,世子如此厚赐,倒教小人心下惭愧。世子若有令,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周长史的小胡子抖了抖:“此话当真?”
鲁宽一脸诚恳:“比真金还真!”他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只是事到如今,也走投无路了,不若先应下来,等查明前因后果后,他们再一溜烟跑了就是了。
谁知,周长史居然来了一句:“你若真有心报答,就把你的闺女送给世子做个近身侍婢吧。若果真生得花容月貌,说不定还有大造化做世子的妾室,若再生下一儿半女,那你们全家可就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啊。”
他的女儿?!鲁宽一时呆若木鸡,鸡犬升不升天他不知道,他倒是快归天了。
周长史自以为抛出了天大的好处,可没想到,这几个人非但面上没有半分血色,反而同死了妈似得。他立时瞪起三角眼:“你们这是什么模样,世子爷看得起你家的人,那是何等的荣耀,你们居然……”
鲁宽终于回过神来,他这时倒是机灵了,忙懊恼道:“长史恕罪,小人要是真有一个漂亮闺女,那早就欢喜疯了。关键是,我家那个,的确是相貌平庸,不堪入目,万一污了世子爷的眼,那我不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吗?这样,小人这就去找,一定为世子爷找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来。”
周长史却一口呸在了他脸上:“姓鲁的,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俞昌信誓旦旦都抖干净了,你打量我们不知道呢,是不是不堪入目,也要世子亲眼看过再说!若是查出你有隐瞒,可仔细你的皮!”
鲁宽一口咬定:“长史,那都是姓俞的胡说八道,小人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您若不是信,立马就能把姓俞的叫过来当面对峙。”
不论周长史如何威逼利诱,鲁宽都信誓旦旦说自己的女儿貌若无盐。这倒让周长史心里打鼓了,他额头不由冒了些冷汗,难不成真是外头那些人道听途说,他本想讨世子的好,可万一最后查明是他弄错了,那他可就……
周长史想到此,忙使人去叫俞昌过来。俞昌怛然失色,险些昏死过去,他深悔自己不该因贪婪卷入朝堂密事中,荣华富贵虽好,可也得有命来赚才是。可事到如今,一切都由不得他了。他在鲁宽警告地眼神中,一口咬死是旁人胡说,他从未说过鲁家女儿貌美的话来,只是偶尔提及她是个病秧子,见不得风。
这下就轮到周长史寒毛卓竖了,他把俞昌和鲁宽打骂一通,接着就忐忑不安地去见世子朱厚烇。朱厚烇只比朱厚照小一岁。不同于他成日只知游猎的堂兄,朱厚烇要早熟得多。在身边人的引诱和父母溺爱下,他也更加乖戾残忍。
周长史到时,朱厚烇正在生剖活鹿。幼鹿被用绳结牢牢捆在地上。朱厚烇兴致勃勃地举起尖刀,生生扎进小鹿的眼眶中。小鹿遭此重创,拼命挣扎,惨叫连连,鲜血将雪白的地毯上染红了一片。朱厚烇却面不改色,他白净的脸上笑意越发浓厚,甚至用刀子在鹿眼中搅了搅,直到搅得血肉模糊时,他才把已成烂肉的鹿眼剜了出来,随手一丢,正丢在了周长史的鞋上。
在鲁宽等人面前趾高气昂的周长史就像被大黄蜂螫了一口,他下意识就要把鞋面上的血肉丢出去。可刚一抬脚,他就回过神来,忙小心翼翼地把脚收回去,缩头缩脑如鹌鹑一般:“下官叩见世子。”
朱厚烇懒洋洋地躺回黑狐皮坐垫上,手中沾满血的刀就放在炕桌上,他磕着瓜子道:“人呢,是送到内院去了?”
周长史打了个寒颤,磕头如捣蒜:“世子爷恕罪,世子爷恕罪!”
这就是办砸了的意思。朱厚烇本以为弄个盐商家的女儿来是十拿九稳,没想到这爷能出岔子。他起身就是一脚,周长史被这窝心脚蹬得胸闷不已,可也不敢嚷疼,仍旧端正跪着,砰砰砰地磕头。
朱厚烇问道:“是他不肯,还是如何?”
周长史忙道:“启禀世子,是鲁家女相貌平平,并不如传说所言……”
朱厚烇啐道:“废物!连事都没打探清楚,你就敢来献宝!”
周长史连连道:“是下官无能,下官愚昧,求世子饶命啊。”
朱厚烇翻了个白眼,他只是摆摆手,就有侍卫进门来,把周长史往外拖。这就是要出去打板子了。周长史吓得涕泗横流,歇斯底里道:“不不不!世子,世子!求世子再给下官一个机会。下官一定给您物色佳丽,物色一个绝世美女!求世子大发慈悲,再饶恕下官一次吧。”
朱厚烇都被气笑了:“你以为绝世美女是白菜呢,说找就能找。”
周长史一听他还愿意和他说话,心中狂喜,忙道:“盐商!那些盐商都愿意为世子效力。下官一定好好督促他们,尽快为世子觅得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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