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4)
听着这位老人家不咸不淡的口吻,连乔可算明白过来:原来太后还是为她半夜请走皇帝一事敲打她呢!
她但凡还有点志气,此时就该红了面皮,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连乔在宫中待久了,脸皮愈见厚实,即便听到孙太后这般锋利的言辞,她也能笑语盈盈的回话:“太后言重了,臣妾哪敢欺瞒太后呢?今日是您的寿辰,臣妾还怕折福呢!”
孙太后见她笑嘻嘻的,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全无效用。但她一个长辈怎能同晚辈认真,点到即止也就罢了。孙太后便哼了一声,又语重心长的朝顾笙箫道:“连婕妤一时糊涂,顾美人你也别放在心上,若非为了公主,连婕妤也不会惶急至此。来日你有了孩子,只怕比她还着急呢!”
至于为了孩子的病而着急,还是为了皇恩而着急,孙太后并没明说,全靠自己体会。
她如此两边都敲打一番,自以为做得十分公道,可是众人听在耳里却纷纷变色:若非孙太后提醒,她们还未想到皇嗣的事呢。以顾笙箫如今的恩宠,诞下皇子可不是迟早的事!
众女各怀鬼胎进了畅春园,就见到眼前的景象焕然一新,一时连皇嗣的事也忘了。这畅春园原本是宫中一处娱乐场所,高祖皇帝雅好戏乐,在此豢养了一拨伶人以供歌舞娱兴。但自高祖驾崩后,伶人们被逐出宫,历经数代更渐趋衰落,此地早已成了一个荒僻所在。
此时所见,却高台迭起,彩布飘扬,俨然恢复了昔日的风采。
孙太后诧道:“哀家多日不曾来此,此地怎么换了一个模样?”
顾笙箫舒袖浅笑,“臣妾听说太后喜欢听戏,所以特意请了京中一个小戏班子,为娘娘您助兴。这畅春园则是陛下命臣妾整修的,为的是太后您坐在这儿更觉舒坦。”
她这番话既表露了自己的心意,也不忘夸赞皇帝的一片孝心,孙太后听了自觉面上有光,颔首道:“有劳你了。”
尹婕妤听了,却悄悄的同连乔咬耳朵:“陛下什么时候商量好这些事?对咱们瞒得密不透风,对着顾美人却什么都说了。”
她饱含同情的看了连乔一眼。
连乔巴不得她讽刺自己几句,那样也比这种同情的目光来得好受。不过说实话,连乔虽不一定吃醋,心里却还是不大舒服,好似受了奸夫淫-妇的蒙蔽——虽则三妻四妾本就是皇帝的本职,楚源也没义务对她钟情,不过两人这样闷声不响的商量好孙太后的寿辰,连乔便有一种被当成傻子盘弄的错觉。
就算这主意全是顾笙箫提出的,整修畅春园也是顾笙箫自己的主张,可是楚源从头至尾都没向她提过一字,这就很不可思议了。
也许皇帝怕她知道了吃醋?但这件事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看样子这个顾笙箫在皇帝心中已然占有不轻的分量。
连乔默默地在心底得出一个结论,抬头看时,就看到顾笙箫唇角微弯,不着痕迹的朝她露出一点笑意,那是胜利的微笑。
果然顾笙箫已将她当成了敌人。不过她通过这种小儿科的伎俩来夸耀自己的胜利,委实显得可鄙又可悲,看来才女进了宫也免不了堕落。
孙淑妃见旁人当着自己的面对孙太后大献殷勤,心里早已熊熊烧成一把火,她冷哼一声道:“太后虽爱听戏,外头的戏班子却少有入她老人家法眼的,顾妹妹还是算了吧!”
顾笙箫笑道:“能不能令太后满意,总得见了才知道,淑妃姐姐何必急于定论呢?”
她身边的侍女惊雀扬手重重抚掌三下,就见幕布霍然掀开,那神秘的戏班子也跃现在众人眼前。
连乔还没觉得什么,身旁的人却一个个伸长了颈子张望,似乎相当惊叹,看来顾笙箫今日请来的并非泛泛之辈。
孙太后保养平整的脸上都开心起了褶子,“你如何将‘全福班’请来的?”
顾笙箫似有些赧然,“臣妾小时候贪玩,什么东西都想多学点儿,有一回祖母的寿宴请了全福班来家中唱戏,臣妾听着那唱词咿咿呀呀的颇有韵致,就斗胆到后台一观,一来二去的结识了那班主,那班主还说臣妾颇有资质,偷偷地教了臣妾几句唱词,可惜臣妾学了一两月就没学了。后来听说这全福班改行不做了,臣妾还颇为惋惜,如今逢着太后寿诞,臣妾便想能不能将其请来为太后祝寿,不想一试就答应了,可见臣妾的面皮虽薄,还是有些用处的。”
孙淑妃嗤道:“顾大学士可真会教养女儿,小小年纪就跟着戏班子厮混,倒不怕养出一身风尘气。”
孙太后皱眉,“淑妃,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人情练达即文章,又不是唯有诗书才能培养性情,哀家瞧着顾氏这样就很好。”
孙淑妃没想到孙太后为了一个外人指责起自己来,好生闷闷不乐。但她自己也并非食古不化的女学究,适才的论据站不住脚,只好鸣金收兵。
顾笙箫掩口而笑,并未因此失掉半分端庄气度。可想而知,她就算从小看《西厢》、《牡丹》,也没人会因此说她不是淑女的。
众人纷纷入座看戏,原本太后的寿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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