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3)
。沈瑄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鞑子叩边耽搁了收粮,副千户同三名百户去了城外,督促收粮。”
边军除了操刀子打仗,还要扛锄头屯田,鞑子走了,也到了收粮的时候。
谢过书吏,孟清和转身离开。他卧床的这些时日,旗中的事情都由丁小旗和刘小旗代管,如今能起身了,就不能继续偷懒下去了。
他这么急着来见沈瑄,并非只为例行公事。更要紧的,沈副千户之前承诺的两张支票该兑现了吧?就算试百户一事还要斟酌,拼死守住墩台,杀了那么多的鞑子,赏赐总要给些吧?
铜钱没有,粮食盐巴也没问题,再给些胡椒香料就更好了。哪怕只给点宝钞,也行!
这些都没有,卫所新勾补来的壮丁和战死军户家中的余丁,意思意思给几个人总成吧?否则他顶着个总旗的名头,管着小旗的队伍,说出去不好听,见着也不好看啊。
孟清和一边想着,一边走出千户所。
走出大门不远,迎面遇上几个生面孔,见着孟清和,远远的就开口说道:“前边可是沈游击麾下孟总旗?”
开口的人着一身蓝色团领衫,戴乌纱帽,腰系乌角带,面白无须,声音略显尖细。
孟清和站定脚步,脑子里瞬间闪过两个大字:宦官。
高阳郡王一
在大明王朝二百七十六年国祚中,宦官群体与文官集团,堪称不世出的两朵奇葩。
秉持着不成功便成仁,不修仙便入魔的最高行为准则,但凡是能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明朝宦官,要么是如七下西洋的郑和一般名垂青史,要么就是如立皇帝刘瑾,九千岁魏忠贤之流遗臭万年。
那些行中庸之道的宦官,就像是没有斗争激情的文官一样,不管其品行如何,为社会做出了何种贡献,其结果只能是泯然众人,在历史中溅不起一点浪花。
看着眼前这位,孟清和稍显激动,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明朝宦官,活的啊!
孟总旗的目光着实有些刺人,正准备朝这边走的几个人同时脚步一顿。
刚刚出声叫住孟清和的宦官侧头问了一声身边的长随,“咱家可是哪里不妥?”
是衣服穿错了?腰带系错了?还是错穿了皮靴?
都没啊。
这位孟总旗如此目光灼灼,到底为何?
听说鞑子犯边时,这位受了不轻的伤,莫非是伤了脑袋?
那可不成,郡王点名要见这位,真伤了脑子,可就麻烦了。
揣度着孟清和应该不会暴起打人,被盯着的宦官壮了壮胆子,走上前几步,“当前可是孟总旗?宛平县孝友孟十二郎?”
听到对方的询问,孟清和定了定神,“在下孟清和,不知这位公公……”
“嚯!可当不得这个称呼。”宦官连忙拦住了孟清和的话头,公公两字可是他能当得的?传出去,他还能有好日子过?
“咱家姓王,不过是燕王府区区一个听事,孟总旗叫咱家王听事即可。这公公二字,可千万莫再出口了。”
见王听事脸色都有些发白,孟清和直起身挠挠下巴,这才想起,明朝的宦官同样等级区分严格。别说是公公,连太监二字也不是能随便出口的。
大明宫廷二十四监,只有各监的头头才被尊称为太监,实打实的正四品。司礼监的掌印和秉笔,在明宣宗之后还掌握了批红权,一度被称为“内相”,几乎能同外朝的内阁分庭抗礼。
虽然洪武帝和建文帝都不怎么待见宦官,基本没给这些宦官什么好脸色,可等到明成祖登基,宦官的待遇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宦官们来说,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不出五年,这个特殊的群体就将粉墨登场,在明朝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孟清和一心二用,一边在脑子里天马行空,一边表情严肃的站在王听事面前,听他宣告高阳郡王口令。
“孟总旗,咱家先要恭喜您了,可不是谁都能得郡王召见的。”
高阳郡王……
孟清和一个激灵,现在的高阳郡王,不就是未来的汉王朱高煦?
平生以继承先辈的造反事业为己任,继承了老爹的勇猛,却没继承脑子的奇葩人士?
想想某人堪称神奇的造反经历和更加神奇的人生,孟清和默了。
被这位看好,他未来的人生还有指望吗?此时此刻,孟清和的心情同当初被马总旗拉上城墙别无二致。
“孟总旗?”
“王听事。”
“你怎么哭了?”
“过于激动。”
“哦。”王听事点头,“咱家理解。郡王胸怀韬略,有勇有谋,一向平易近人且儒雅万分。能得郡王赏识,孟总旗激动是应该的。”
孟清和不哭了,“你说的,是高阳郡王?”
“自然。”
“……”
难怪明朝的宦官能和喜好打架的文官集团对着掐,真应该让前郎中大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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