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1 / 2)
院落深处杂草丛生,房屋有颓然欲倒之势,一片荒芜景象。
李知昼问青章:“郎君为何要来此地居住?”
她隐隐闻到了幽幽香气,似乎相距甚远,也愈发觉得这味道浓郁深刻,便想去寻找气味的来源。
青章脚步沉稳,回道:“晏府两月前走水,只得进行修缮,郎君便带着府中一行人到别院居住。”她以为李知昼住不惯这里,又道:“女郎不必担忧,府中那边来传话,几日后便能回去。”
这路甚为曲折,李知昼绕了几个圈,最后来到一石门前,石门上隐隐有字迹,看不太清晰,李知昼努力辨认才认出,那是“了了”二字。
只是“了了”二字也就罢了,若是什么复杂的字句,李知昼估计很难再认出来。
“了了”之后果然别有洞天,因长年无人打理,葡萄藤爬了半个小院,一串串葡萄晶莹如同紫玉,大而饱满,有些已经熟透掉落在了地上,引得小鸟啄食。
这里无人涉足,就成了众多生灵的家,没有人气反而更像世外桃源。
李知昼寻到了香味的来源,正是“了了”院中的两株金桂,正是秋日,米粒大小的桂花盛放开来香味却可与硕大的栀子一较高下。
秋月色的桂花是李知昼的最爱,她折了两枝,叫青章为她插在发间,这样她的身上便也能散发出香味了,就像《怜香伴》中的曹语花那样。
她无意打扰院中的生灵,驻足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李知昼对晏照夜与晏家实在不算熟悉,只知晓晏照夜与他父亲都在朝中为官,她不好意思去问晏照夜,便趁着这个时机将心中疑惑说于青章听。
此时暮色渐沉,仔细侧耳还能听到不知是谁家的犬吠,倒更显院中安稳。
李知昼问:“为何不见郎君的家人?”
青章:“国公与夫人半年前便返乡养老去了,月娘自小随心洒脱,或许还在游历江湖。”
她听吴阿婆说过,晏照夜并非独子,家中还有一长姐,名唤晏照月,天性活泼好动,习武术,不喜世俗禁锢,在京中其他官家娘子心中是个异端,故不与之为伴。
当时李知昼听后心中很是羡慕,家中父母虽溺爱她,却从不准许她随意出门,长了十七年,她是第一次独自到京城,其中路途艰辛困苦不必多说。
她也想同晏照夜那般无拘无束,可以游遍名山大川,见识世间风物,而非困守一隅,终其一生只能相夫教子做眼界浅薄的井中之蛙。
晏照月这般人物世间少有,李知昼也只在话本中见过,她如今对晏照月心生向往,希望一睹这位别致人物的风姿。
郎君又不在府中,院中女奴只言是圣人请郎君去宫中商议要务。李知昼不知为何晏照夜总是如此繁忙。
青章面冷心热,并不似看上去那样冷漠无心,她知郎君是喜爱这位女郎的,这位女郎却有些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意思。
是夜,宫人们有条不紊地将一盏盏宫灯点上,将红墙上人的影子映照地如同鬼魅。
这座皇宫存在的时间太久,里面死过无数人,有罪有应得之人,也有无辜之人。
于是在每个角落都曾流传宫中闹鬼,但很少有人曾亲眼看到,大多还是道听途说。
姚辞玉和晏照夜同为大理寺少卿,只不过他年长晏照夜数十岁,为官也有数十载,审过的案子不计其数,因此一向对这些毫无根据的流言不屑一顾。
两个宫人在一旁掌着灯,年轻的小太监走在姚辞玉和晏照夜前头,为二人带路。
事发突然,姚辞玉与晏照夜都不知为何圣人忽然召二人进宫。
踏过一道朱门,姚辞玉问道:“劳烦问这位公公,圣人召我二人所为何事?”
小太监退了一步,为难地道:“这……这奴才也不知道。二位少卿亲自面见圣人便知了。”
紫宸殿威仪而森严,夜风呜咽,吹动石灯中的烛火闪烁,守卫们的面容模糊,却有苍凉肃穆之感。
宫殿门缓缓推开,小太监站定在门口,向二人道:“二位少卿请,圣人等候多时了。”
年轻的皇帝李衍端坐高位,下坐大理寺卿娄阙与刑部尚书陆秉安坐下位。
二人都是晏照夜与姚辞玉的前辈,娄阙又是两人的直隶上司。陆秉安虽与他们不共事,却也是朝廷中具有威望之人。
刑部与大理寺关系紧密,有重大案件先送往大理寺主管审判,而刑部则负责复核大理寺审判的案件。二者虽不能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却也是紧密相连。
晏照夜与姚辞玉正欲行礼,李衍却摆摆手道:“晏卿、姚卿不必多礼,赐座。”
他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去年先帝驾崩,身为太子的李衍自然而然登上帝位,也是从登基时他才发现,大虞的国力早已不复从前,周边小国虎视眈眈,不过一载,他已经觉得劳心劳力,不敢想象他的父亲是如何在这张冰冷的宝座上坐了叁十年的。
大虞国力最盛时周边的国家年年觐见朝贡,可谓是万国来朝,现在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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