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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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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纹鞋子,服侍着顾云筝穿戴齐整。

用罢早饭,春桃笑吟吟取过几册剑谱,“夫人是看剑谱,还是去习武场?”打量一下顾云筝的脸色,又建议道,“要么您还是再静养几日,身子将养好才是正理。”

不是看剑谱就是习武,人的日子原来可以过得这般单调。顾云筝叹服,随即摆摆手,“你下去吧,我歇一会儿。”

眼前有人的时候,顾云筝难过,眼前没人的时候,她整颗心似被油烹,更难过。

勉强熬到午间,顾云筝吃了几口饭,询问春桃:“我想回趟娘家——”

春桃却为难地道:“可是太夫人与侯爷都不会允许,最多是让太太过来看看您——要奴婢去通禀太夫人么?”

用回娘家为由离开的计划就这样成了泡影,顾云筝烦躁起来。

放下碗筷,顾云筝带上昨夜收起来的荷包,又去了练功场,没让人随行。

转入更衣的房间,看到几套衣物,都是黑色箭袖及膝上衣、黑色中裤,另有两双黑色小马靴。

换上衣物、马靴,她以练习骑射为由,命人带来一匹骏马,决定硬闯出府。

稍稍消化了炽烈的殇痛,接受了最为残酷的事实之后,汹涌而至的是心焦如焚。她已不能忍受,一刻也不能再停留,不去考虑任何行径的后果。

午后的习武场,只有两名小厮没精打采地坐在树荫下。

顾云筝上午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东侧一道侧门。她寻了个借口将两名小厮打发去了前院,随即牵着马直奔侧门。

马蹄声使得正在打瞌睡的看门家丁睡意全消,站直身形,回身就将虚掩的门关了起来。末了他才躬身行礼,“夫人……”

“闪开!”

“夫人想离府的话,容小的先去通禀太夫人、侯爷一声……”

家丁话没说完,顾云筝已出手狠切在了他颈部。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当即昏迷不醒。

她想离府,也只有回娘家一个借口,可那是不被允许的——若非如此,她何必硬闯。

牵马走出侧门,入目的是一条南北向小路,东面则是辽阔原野。秋风拂动着半人高的枯黄草木,织成一幅苍凉豪迈之景。

四下环顾,顾云筝打马向北,到了横贯东西的大路上,往人烟荒凉的西方而去。只有先走出霍天北眼界,才能奢望返回京城。

她知道,这么做必然会连累一些无辜之人。只是,至亲都已惨死,她还能在乎谁的安危。

离霍府越来越远,顾云筝慢慢放松下来。可片刻之后,便见远方一列轻骑带着烟尘而来,大约五六十人。

因为相隔太远,这些人又皆是身着黑衣,让她对他们的身份无从辨识。

只是,那般骁悍的气势,隔得再远也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顾云筝疑心他们是霍天北麾下官兵,更疑心他们是悍匪。

不论是什么人,她都是寡不敌众,应该尽快绕路避开。是因此,骏马即刻离开大路,四蹄踏入旷野。

事实上,一列轻骑是霍天北与部分友人及数名得力手下。

此刻,霍天北的贴身小厮徐默道:“那匹马是我们府中的,那女子——似是夫人?”

霍天北也正望向远处骏马上那道身影,不大相信顾云筝会只身离府。那女子是活得比他还无情兼无趣的人,心里只有习武二字,相传对亲人都视而不见。这样的人,离府是为何事?

又凝眸细看两眼,霍天北打个手势,“拦下!”

于是,策马疾行的顾云筝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哨声,随之发生的,是胯|下骏马一声嘶鸣,转头就向那列轻骑奔去。

那列轻骑也正极速趋近。

顾云筝极力带住马,心也悬了起来。

之前因为轻骑人多,也无心思打量。此刻随着距离拉近,她一眼就看到了昨日才见过的霍天北。又回眸望向来时路,无人来追赶。

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用鸣镝箭报信,霍天北也不能这么及时地出现。此时与她迎头相遇,必是偶然。

是以,顾云筝能够抱怨的,也只有运气太差。

霍天北命随行之人留在不远处,独自策马到了顾云筝近前,不耐地问:“去何处?”

顾云筝比他更不耐烦,“四处走走,再回趟娘家。”

这答案让霍天北很是不悦,语声虽低,语气却变得粗暴:“滚回去!”

顾云筝本就因为打算落空懊恼至极,此时听得他这般蛮横的言辞,双眼迸射出寒芒,从牙缝里磨出两个字:“悍匪!”挑了挑眉,又轻声道,“我因何不能回娘家?你给我滚开!”

被斥为悍匪的时候,霍天北神色骤冷,听闻她的质问,漾出残酷笑意,却是不屑回答,点手唤人:“送夫人回府!”

☆、

只要与一个人挂着亲眷的名分,即便势如水火,在外人众多的场合下,也要为对方留几分颜面。否则,颜面扫地的其实是自己。

有些事不是不能做,而是不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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