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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瑶台 第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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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皇帝朝孟璟一笑:“叫长公主惯坏了,越来越没规矩,孟都事别介意。”

孟璟声淡淡的:“皇上说笑了,皇上家事,臣何谈介意之说?”

他这话话音刚落下,楚怀婵听到身旁传来一身膝盖磕地的声音。

闻覃不敢再进去,但也不肯走,就在她身旁这么跪了下来。

孟璟扫过来一眼,面无表情地将头转了回去。

皇帝跟着看过来,这才总算看见了楚怀婵,冲她招了招手:“皇后说你点茶功夫不错,正好,让朕见识见识。”

楚怀婵进殿行过礼,随即又领命退下。御茶房的人早候在门口等她,她的目光却先一步落在了闻覃身上,国色牡丹这会儿正哭得花枝乱颤,长公主就候在东门楼下,因云台无召不得擅入而没敢上前,却狠狠盯着这个犯痴的女儿。

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孟璟,那人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

她忽然觉得,其实闻覃和她没什么两样,都怪可怜的。

她沉默着转身,跟御茶房的人过去点茶。

等她回来奉茶时,皇帝正在和孟璟说场面话:“西平侯如何了?”

“劳皇上记挂,还是老样子。”

她规规矩矩地先给皇帝奉茶,皇帝揭开茶杯,雪沫乳花点成一幅万里江山图,方寸之内不失巍峨壮丽。

他抬眼觑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等呷过一口后,朗声笑了笑:“不错,一会有赏。”

她谢过恩,转到下首替孟璟奉茶。

孟璟接过,揭开杯盖……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瞬间没了踪影。

茶沫浮散,并无定型。

他斜觑了皇帝一眼。

他父亲当年贵为后军左都督,他从前,说起来兴许真的比当时在穷乡僻壤就藩的皇帝都要养尊处优。

但也不至于……连这点子手法,都能入了皇帝的眼吧?

他迟疑了下,认定皇帝当是被美色迷了眼,毕竟是一会子要同床共枕的人,总不能这关键时刻说美人手法烂。

他抬眼,皇帝正看着他,等着他的评价。

御赐的茶,他不敢不给面子。他不抱什么指望地尝了口,眉头瞬间拧成川字。

这哪是泡茶?

这是洗茶水还差不多,还得是那种一整壶茶叶冲出小半杯茶的那种,苦得要命。

他默默放下茶杯,挤出点笑:“不错。”

楚怀婵冲他一笑,高高兴兴地还了个礼:“谢孟都事夸奖。”

等她撤走托盘,他刚觉得心下一松,闻覃已经进了门。

方才长公主沉不住气,想要效仿她这女儿擅闯云台,闻覃怕被揪回去关着,心一横先一步进了殿。

她看了一眼高座上的舅舅。

皇帝手搭在御座上,握住百年黄花梨木扶手,指节因太过用力而发白,显然是动了怒。

她脸色白了又白,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继续上前,去请那道她念叨了五年的旨意。

但她回头看了一眼候在外头的母亲,闭眼往御座前一跪。

她还未出声,皇帝先冲楚怀婵摆了摆手:“去,给孟都事奉酒。”

这是要支她走的意思了,她看了眼梨花带雨的闻覃,微微蹲身告退。

她端着酒回来的时候,瞧见长公主也进了殿,殿内人声一直未停,但众人都压着声音,她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

只是,她全程都没听到孟璟的声音。

那人……大概在装死吧。

隔了一炷香|功夫,长公主亲自拎着闻覃出来。到门口,又向御座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才转过身子。她这一转身,楚怀婵就看见了她泛红的眼眶,和奉天殿外母亲的表情一模一样。

她迟疑了下,看了一眼手中的酒盏,准备折返回去换一壶,但皇帝已经看见了她,招手召她进去。

她无法,只得进殿去替孟璟奉了杯酒。她双手捧杯递到孟璟跟前的时候,咬了咬唇,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但孟璟没看明白,接过之后道了个谢,随后一饮而尽以谢天恩。

然后……一股呛感在他嗓子里弥漫,他生生忍了好一会子,憋得脸色泛红,才没有在御前咳出来。

他终于意识到这丫头是故意的,他活到今日,还从来没人敢对他玩这种小把戏。

他侧头盯了她一眼,这姑娘面色讪讪,这是什么意思?敢开这种玩笑,这会儿又贪生怕死了?

楚怀婵迎着他这吃人的目光,蹲了个福赔罪,然后规规矩矩地束手退到角落里候着,见他收回了目光,小小地尴尬和愧疚了一会后,思绪无意识地飘远了。

等今晚过后,她也会拥有一个新的身份,挽妇人发髻,相一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夫君,教……这个还说不好。

可,她真的想要过这种日子么?

就算明白过来父母也是不得已,心里不再怪罪与怨恨,但也不代表她可以坦然接受。

她微微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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