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周易的生日快到了。
庄念非常老套的从附近的礼品店挑了一对亲吻的小娃娃摆件。
可以见证求婚现场,真正结婚的时候他人早就不知道在哪了,所以除了摆件,他连红包也准备好了,就等着送出去。
庄念指了一张穿插着郁金香的捧花说,“这个吧,颜色搭配很漂亮,你觉得呢?”
说完,他起身走到工作台边,将那张落了灰的请柬揣了起来。
顾言的那份送出去,他就可以离开了。
休息室里上下铺,庄念睡在上面,周易在下面。
周易抬腿蹬了一脚床板,“庄,你为什么从手术台转到门诊了啊,昨天我听院长说你又请假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庄念伸着手臂将将能够到顶板,轻轻一碰又落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哟,你还知道累呢。”周易笑了两声,“你不做手术了,我觉得挺可惜的。”
庄念这个人似乎没有别的爱好,朋友圈也单薄的可怜,认识开始他的全部生活都在手术台上。
很难想象那么优秀的外科医生竟然甘愿分去门诊,整天面对敏感多疑的病患。
庄念翻动手掌摆在眼前看着,“没什么可惜的,本来我也不太喜欢这个行业。”
“不喜欢?”周易从床上做起来,“怎么可能,你那么专业那么牛,不是我带着滤镜替你吹,附近这几个城市加起来,没一个婻鳳人敌得过你。”
庄念轻轻笑出声,“还说没带滤镜。”
放在从前,他一定不会再继续说下去。
但新楼里安静的厉害,两个人同时不出声的时候就像身处在无人之境,寂寞的有些可怕。
庄念短叹了一口气,“嗯,我从前还晕血来着。”
这一句话说出来,周易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踮着脚看上铺的庄念,“你说什么?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外科医生晕血,那不就跟活人对氧气过敏一样,简直匪夷所思。
“真的。”庄念回答。
“为什么啊。”周易追问,“那最后是怎么克服的?”
他晕血的症状是小时候突然出现的。
那次被庄均泽打的狠了,他躺在地下室里,身下流了一大滩血,几乎将他小小的上半身全都包裹住。
血液快速流失的感觉很难熬,身体越来越冷,呼吸困难。
仿佛被人拖拽着手脚沉入结着薄冰的湖底,胸腔中的氧气以缓慢的,可以窥见的速度被抽走。
就像能亲眼看见自己的死亡。
那次之后他就开始怕血了,可庄均泽当时逼得紧,他从来不敢说,这件事只有一个人知道。
庄念纠结着措辞,不知道他的故事应该从哪一处开始讲给对方听才好,他从来没向谁提起过。
没有诉说欲,是因为不渴望被人同情,也不渴望有人和他同仇敌忾,去怜悯或者可怜小时候的他。
他不可怜,也不需要怜悯,他有顾言。
他始终觉得,没有这些事情,他就遇不到顾言。
“嗯”庄念思忖片刻,缓缓开口道,“我晕血的症状源自于对死亡的恐惧,那时有人告诉我,我不会死,就算真的快死了,他也能把我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
周易啧了一声,“这话怎么听着像顾言说的。”
庄念微微一怔,笑道,“后来他带我去看了血一样红的玫瑰田,吃西瓜味的冰棒。”他笑了笑,“还会幼稚的把妈妈的红色指甲油涂在手上给我看,逗我开心。”
庄念侧过身面对着墙,手指缓慢的划过冰冷的墙面,“那些让我恐惧的颜色,感觉,最后都被美好的回忆取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屋内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周易还是第一次听到庄念主动讲起从前的事情,再联想到独行侠似得人突然过来找他,什么也不做就单单和他聊聊。
原来强大如庄念这样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周易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
他现在很想说,庄,如果你以后觉得寂寞,随时来找我。
但又觉得这样说有些矫情,于是改口继续问道,“那你不喜欢做医生,有没有想过转行,做些自己喜欢的?”
庄念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发现这么多年除了医生这个行业,他什么都没接触过,也没什么具体的爱好,竟然除了跟人看病什么都不会。
他失笑,“没想过,不过我还挺喜欢小孩子的,不知道做老师都需要什么条件?”
周易立刻打开百度,搜罗了一堆信息念给他听。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各自的梦想聊到身边的八卦,没什么主题也没什么目标,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一晚下来没说几句有用的,周易却觉得他和庄念之间的关系又增进了不少。
是一种被依赖,被信任,被需要的亲近感。
后来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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