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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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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方才说是依旧例处置,敢问旧例该当如何?”

徐云栖遇人素来三分笑,说话轻而缓,听在旁人耳里便只剩下温柔,再配上这般绝色姿容,便如水中月镜中花,让人不敢大声说话,恐吓坏了她。

裴沐珩慢声解释。

徐云栖听完,心下思量,既然已搭伙过日子,裴沐珩的私产便是三房的产业,再交给王妃自然是不合适的,遂道,

“先送去后院,待我整理造册,再挑些好物孝敬母亲。”

如此甚妥。

裴沐珩吩咐陈管家跟着徐云栖去料理,自个儿回了书房。

刚踏入门槛,便见一暗卫已侯在屋内,双手奉上一份文书,

“三爷,通州的案子有消息了。”

裴沐珩立即接过信札绕去案后拆开,一目十行掠过,眸色微凝,修长的背脊往圈椅里靠了靠。

前不久他接到一份极其古怪的求救信,信中言明通州粮仓的漕粮被人以次充好,信笺上沾了些河泥,裴沐珩怀疑是河工所写,连夜遣心腹前去通州,更诡异的事发生了,他的人赶到通州粮仓,便见粮仓发生大火,以次充好的霉粮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各地粮仓发生火灾本也不稀奇,但裴沐珩还是觉着蹊跷,每每过冬,大兀缺粮总要南下掳掠,每当这时,朝廷会提前拨粮往北境御敌,裴沐珩侍奉帝侧,得了机会将取粮的文书遣去通州,恰闻通州大火,将几十万担粮食烧了,圣上震怒,遣人彻查此事。

去的正是裴沐珩心腹,七品御史刘越。

刘越密信回复,火灾原因已查明,守仓的将士夜里寻欢作乐,不小心打翻了油灯,恰恰漕粮堆积发酵,火势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当真是这个缘故?

通州粮仓乃京畿附近最大的粮仓,此地粮食一来备用中枢衙门与皇宫,二来备用军粮,恰恰是备用,每年真正开仓的机会并不多,是以反而成了各路牛鬼蛇神偷鸡摸狗的战场。

若没有那份求救信,裴沐珩便信了这个结果,可既然真正的漕粮被盗换了,背后定有玄机,通州毗邻京城,什么人能在这等要地瞒天过海?想必官衔不低。

年轻的男人,捏着信札慢慢靠近桌角的银釭,油黄信札遇火,很快发出呲呲声响,他眼底的浮光凝在一处,

“让刘越暗查通州知府陈明山。”

饵已下,就等着钓上一条大鱼,不,兴许是两条。

裴沐珩慢悠悠将掌心积落的灰拍却,眼底闪过无情的冷笑。

徐云栖赶回清晖园后院,陈管家已着人将礼单送了来,少顷,十几个箱子被抬着搁在清晖园廊下,一晚上,徐云栖带着银杏并两位老嬷嬷忙着整理年例,核对礼单,以防庄子管事瞒报错报。

通州皇庄送年例的消息自然没能瞒住熙王妃。

过去裴沐珩的内务桩桩件件均是她这个当娘的料理,瞧瞧,新媳妇才进门一日,便做起儿子的主来,熙王妃心里那口气呕得不上不下。

二少奶奶李氏伺候熙王妃饮了一碗安神汤,不着痕迹开口,

“三弟妹不懂事,母亲莫要气坏了身子,没准明日她便挑了好的送来孝顺您。”

熙王妃瞪了她一眼,“我稀罕?”

她难过的是,过去庄子年例均交到她手里,她如何分派,从无人置喙,如今她却插不上手。果真应了那句“有了媳妇便忘了娘”。

李氏讨了个没趣。

一旁的大少奶奶谢氏想起一桩正事,

“母亲,弟妹过了门,身边定缺人服侍,您看,是不是得拨一些婆子丫鬟去清晖园。”

谢氏执掌中馈,府中大小事均归她料理。

论理熙王妃是该拨人伺候徐云栖,只是裴沐珩十二岁那年,有丫鬟衣衫不整意图勾引他,裴沐珩动了怒,着人将那丫鬟重打二十板子,再发卖出去,自此再也不许人近身,是以熙王妃有顾虑。

委屈媳妇不能委屈儿子,“珩儿不喜热闹,人手的事便作罢。”

“再说了,那徐氏不该带了些陪房么,她不缺人伺候吧?”

谢氏脸色一言难尽,“母亲,她嫁妆单子还在呢,身旁只一不经事的小丫鬟。”

熙王妃神色就更难看了,忍了半晌,嫌弃道,“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了台面。”

想起知书达理的荀云灵,熙王妃又是一阵心碎,“罢了罢了,随她去。”

翌日回门,徐云栖清早便去锦和堂请安,顺带挑了些上好皮子敬献婆母,

哪知主仆二人行至穿堂时,守门婆子晦涩地告诉她,

“三少奶奶,王妃头风犯了,免了晨昏定省。”

徐云栖微愣,正犹豫着要不要请婆子代劳,瞥见大少奶奶谢氏搭着丫鬟的手,不紧不慢从庭内跨了出来,

谢氏视线落在那些鲜艳的皮货,顿时了然。

徐云栖便明白,熙王妃并非犯病,而是不愿见她。

既如此,也不必勉强。

徐云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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