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京城第一烟花馆。
据冷月查,萧允德自半年前回京之后就成了那里的常客,常常在那里通宵达旦,一掷千金。
画眉是谁?
雀巢的头牌花魁。
据她亲口对冷月说,萧允德确实是她的熟客,但那晚她连萧允德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见着。
画眉与景竏,肯定有一个在昧着良心说话。
冷月看了看景翊。
景翊丝毫没有说景竏胡扯的意思。
但画眉……
冷月轻轻咬了一下嘴角,转目看向依旧波澜不惊的景竏,声音微沉,“三哥确定吗?”
景竏微扬眉梢,深深看了冷月一眼。
冷月又字句清晰地重问了一遍,“三哥确定,是亥时到子时,在雀巢,有画眉姑娘为证?”
景竏没答,脸色也没有任何悦或不悦的痕迹,只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拂了拂身上的薄尘,浅浅舒了口气,“我暂时没什么条件想提了,你们可以在这里待到衣服干透,然后,那些该死的东西在厨房后面的院子里。”
景竏说罢,一退离开桌边,转身走到门口,伸手拉开房门。
景竏在伸出手去的时候就感觉到门外似乎有个人,来人应该是为了什么急事来的,在门口站定的时候喘息有些粗重。
景竏觉得这很正常。
这种不冷不热的时候正是番邦最爱派使节前来朝拜的时候,周边那些窝在犄角旮旯里过日子的小国君主都不傻,这时候中原正是粮谷满仓秋果硕硕的时候,来了,带几样不值钱的稀罕玩意儿天花乱坠地吹一场,再挤几滴眼泪叹一声民生多艰,皇上就是为了中原大国的面子也不好意思让他们空着手回去。
景竏的主要任务就是和这些使节扯皮,一直扯到能拿出一个既能保全皇上的面子,又能保住国库的里子,还能让这些使节乐得屁颠屁颠往家跑的法子为止。
所以,这个时节心力交瘁的不光是三法司的一伙儿人,有人在中秋节急匆匆地找到他房门口来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景竏开门开得很干脆。
干脆到脑门上“咚”地挨了一记,疼得两眼直冒金星的时候,还没看清站在门口的到底是什么人。
“哎呦我的亲娘哎!”
☆、 蒜泥白肉(十一)
听到这一声,景竏不用看也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了。
“您才是我的亲娘……”
是,站在门外的就是景老夫人,一身厨娘打扮,手里攥着一个铁锅铲子,正因为拿铲子敲门却不慎敲了自家儿子的脑门儿而暗暗吐了一下舌头,默默把锅铲子藏到背后的景老夫人。
“娘……”景竏捂着一跳一跳发疼的脑门儿,有气无力地看着似乎是在憋笑的亲娘,“您找我有事?”
“我不找你,”景老夫人端庄而慈祥地微笑,“我找鸡,丫鬟说见你把鸡拿到这儿来了。我又不等着你下锅,我找你干嘛?”
“……”
冷月坐在屋里听着,蓦然想起她与景翊成亲那天景老夫人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喜欢老四这口儿的人多,也不知道谁喜欢老三这个味儿的。
冷月那会儿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景翊有点儿像是景老夫人逛夜市买零食的时候顺手买的,而景竏就像是景老夫人买景翊的时候店家顺手送的。
反正都不像是她自个儿生出来的。
“娘……”景竏像是真怕景老夫人把他抓起来往锅里塞似的,往后退了一步,侧身闪到了一边,“您刚才不还在厨房里问老四吗,老四在这儿呢。”
景翊意识到自己该躲一躲的时候已经晚了。
“呦……”景老夫人像是没想到会在屋里看见两个人似的,怔了一怔,目光在冷月有点儿僵硬的笑脸和景翊披头散发的后脑勺之间游移了片刻,最后看着景翊被粉嫩的裙装包裹着的腰身,重新正式叹了一声,“呦!这衣服还挺合身呢!”
冷月愣了一时忘了笑了。
景老夫人这话说的,怎么好像这衣服是特地做给景翊穿的一样?!
冷月见鬼似地看向景翊。
景翊好像比她愣得还厉害,转头站起身来看向一脸惊喜的景老夫人,“娘……您见过这衣服?”
景老夫人几步上前,把拎在手里的锅铲子和冷月的长剑并排放在桌上,扯着景翊的胳膊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才转过头来美滋滋地对冷月道,“这是我特地请人给他做的,瞧瞧,好看吧!”
冷月又狠愣了一下。
景老夫人是当朝同辈的郡主中最难伺候的一个,这不是冷月说的,是景老夫人的亲堂哥,当今圣上说的。
据说,当年还是太子爷的当今圣上听说景老爷子要上书先帝爷请求赐婚,连夜找景老爷子长谈了一回,主要内容就是论我堂妹的脑袋被门挤过,结果当今圣上口干舌燥地说了一宿,景老爷子津津有味地听完,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求亲的折子送进宫里去了。
冷月知道景老夫人有些异于常人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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