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3)
哀叹了一声,举目望天。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加在一块儿,也就只有她家相公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吧……
可眼下除了顺着他往下编,也没有别的辙了。
冷月硬着头皮嫣然一笑,“麻烦两位师傅给仔细瞧瞧,先行谢过了。”
师徒俩对视了半晌,张老五终于咬了咬牙,说了个很没底气的“好”字,在徐青的搀扶下慢慢坐到石凳上,捧起那个一刻前还盛着热腾腾的豆腐脑的黑瓷碗,眯着眼睛细细地看了起来。
冷月一颗心扑腾腾跳得厉害。
这要是被老人家闻出股豆腐脑的味儿来……
冷月偷眼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景翊,这人不仅坦然得很,还聚精会神地看着认真摆弄那些碗碟汤盆的师徒二人。
就在冷月开始怀疑真是自己不识货的时候,就听张老五缓缓地开了口。
“四公子,夫人……”张老五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碗搁下,对着景翊和冷月拱了拱手,沉沉缓缓地道,“三公子收来的这几样物件,确实是西边来的物件,也确实是老物件……”
冷月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
转头看景翊,景翊也坦然不下去了,目光里已经有了些傻愣愣的意思。
这些临时被他从庆祥楼后厨抱出来的吃饭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什么西边来的老物件?
张老五话音刚落,徐青忍不住了,把手里的汤盆往石桌上一顿,“师父,您自己都说了,景公子和景夫人都是菩萨心肠的好人,您就甭跟人家绕这种花花圈子了……您说不出口,我说!”
张老五摇头一叹,徐青已正色道,“公子,夫人,我师父的话不是诳你们的,但也不是你们说的那个意思,这几样物件确实是打西边来的,不过是打城西佟家瓷器铺里来的,这汤盆底下还有佟家商号的戳子呢,说是老物件,也算,看模样应该在厨房里使了有十几二十年了吧。别说几万两银子,就是几万两茄子换这么几个玩意儿也嫌亏大发了!”
景翊的嘴角有点儿抽。
他好歹是在后厨里精挑细选过的,至于差劲到这个程度吗……
冷月咬紧了舌尖才没笑喷出来。
行家就是行家。
见景翊和冷月的面容都有点僵硬,张老五赶忙几声干咳,低声喝住徐青,“行了……”
徐青脖子一梗,“师父,我说的都是实话,您自己不还成天念叨吗,做人要是不实在,生出来的儿子就比炭灰黑,生出来的闺女就比泥胚丑……我媳妇正怀着呢,我可不能胡扯!”
景翊忍不住掩口咳了两声。
张老五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剜了徐青一眼,顺手抓起拐杖往地上顿了一下,拐杖刚触到地面,不知怎么,张老五的手突然一松,木拐杖“当”的一声落到了地上,就见张老五按紧了手臂,脸色瞬间变得一片灰白。
“师父……”
徐青也脸色一变,赶忙过去挽扶,景翊浅浅地蹙起眉头,冷月心里倒是透亮了起来,眉心一舒,道,“张师傅,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懂点儿医术,可以帮您看看。”
徐青脸上一喜,一个“好”字还没说出来,张老五已连连摇起头来,“不要紧,不要紧……一点儿老毛病,不要紧……”
张老五话音没落,冷月已走上前来,把剑往石桌上一搁,不由分说地抓起张老五的手腕,利落地把他的袖管往上一撩,露出一截瘦骨嶙峋,又红肿得触目惊心的手臂。
景翊心里一凛,无声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老五尴尬地笑着,“不要紧,不要紧……老了,不中用了,摔,摔了一下……”
冷月没接话,嘴唇轻抿,温软的手指小心地沿着张老五青一块紫一块的小臂摸到几乎肿成馒头的手肘,叶眉轻蹙,低低地道,“有点儿疼,您忍一忍。”
张老五刚愣了一下,就听见自己的骨节发出“咔嚓”的一声,还没来得及疼,就已经不那么疼了。
冷月小心地把张老五的胳膊放下,又轻轻地帮他落下衣袖,才对已经看傻了眼的徐青道,“别随便活动,用济善堂的招牌跌打酒早晚各揉一回,十天半个月的就没事儿了。”
“哎……哎!”
张老五摇头苦笑,“一点儿小毛病,麻烦景夫人了……”
“小毛病?”冷月脸色一肃,声音一凉,“这小毛病要是耽搁上一两天,您这条胳膊就废了。伤是钝器伤,棍棒一类的东西打出来的,昨天莫约黄昏时分受的伤,谁干的,您自己说吧。”
看张老五走出来的时候觉得哪里有点怪,刚刚张老五一急之下去抓拐杖的时候才想起来,昨天在瓷窑里,张老五是用右手拄拐杖的,今天却换了左手。
拄拐杖和使筷子是一样的,习惯用哪个手,一直就是用哪个手,除非是习惯的手实在不便,否则轻易是不会换的。
张老五瞠目结舌地看着威严静定得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甚至不像个女人的冷月,到底还是颤巍巍地从喉咙口挤出一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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