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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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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辞越受不住这赏赐。

还是床受不住。

还是他受不住。

幸得延福殿后殿那张龙榻有着玉质金石为底,趴在上面安稳得紧,没什么受不住的。

夜半纪筝忍不住要逃时,总爱哭着抓那红木立作的栏杆支架。

但一想到那寒碜的咯吱声,苍白的指尖在空气中摇摇欲坠,半晌又咬牙伸回来,撑在榻面上,埋在棉被里,死撑着。

不眠的夜晚灯油燃得最快,烛芯烧尽时,延福殿啪地一下陷入昏黑,唯剩窗缝边打进来的丁点曦光。

纪筝从床帘边缘探出了脑袋,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天色。

国典后的第一个早朝,也是小夫夫新婚后的第一个清晨。

卯时三刻上朝,此时还有小半个钟头,明辞越都睡着呢,纪筝也佩服自己怎么就给爬起来了。

可能,亢奋和肾虚一样,总是在过度疲惫之后。

那两双足踝,从袍摆下面探出来,如修竹又如净藕,从明辞越身侧悄悄跨过,出水而立。

明辞越没有睁眼。

可即刻那藕段便被人恶劣地绊住了,缠住了。

是水中附生出来,纤柔又有力的五支藤蔓游草,软软地钩住它,企图把它带回淤泥中深陷沉沦。

再睡会儿吧,还早。明辞越阖着眼,勾了勾手指,沙哑道。

怪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原来真的不怪君王。

君王无罪,君王可怜,君王也想起床,君王都是被迫的

纪筝意志不坚定地绵绵软软躺了回去,在接触榻的一瞬间又瞪目弹了起来。

不对,今天不能迟到,今天是君后的册封大典。

册封大典的主角又笑了,圣上无妨,早朝往后都推迟到卯时七刻了,另增设急报夜奏,有事直传,来得及的。

纪筝又意志不坚定地绵绵软软摊回去,接触到榻的那刻突然睁目坐了起来。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劝服吏部调整的时刻?专门给我调的?

你怎么知道朕不喜

纪筝潜意识里觉得哪里不对劲。

被明辞越一眼看穿的恐慌感又重新笼罩上来。

纪筝紧张地咽了咽唾沫,而回应他的只有另一侧安稳的呼吸声。

不至于,不至于

应该是明辞越本人婚后早起不来,就是想赖床。

他安慰好了自己,倒头睡去,半个时辰的回笼觉睡得比一整晚都香。

不一会儿,纪筝又在梦里被枕侧的蛋羹香馋醒。

眼前,梦幻般的田螺姑娘。

明辞越穿着单衣,侧坐在床畔,那一勺金黄润泽的咸香蛋羹,在昏暗中仿佛闪着熠熠圣光,连带着他本人周遭都笼罩着佛光金圈。

空气中馥郁着香油与烟火奏鸣的热香,还带着蒸汽水的淡甜腥味。

纪筝侧卧在床头,直愣愣地看着明辞越一吹,一吹,那勺中蛋羹一弹,一晃。

正当他瞅着温度适宜,微微张开了口,暗道皇叔贴心时,明辞越也张开了嘴,把绍凑近

纪筝赶忙闭上嘴,抹了抹唇角,板着面孔轻咳几声。

明辞越咽下那口蛋羹,缓缓回头:圣上醒了?

纪筝瞥着碗底,点了点头。

明辞越笑了,那就烦劳圣上陪臣用膳了。他也不故意馋他,你一勺我一勺不一会就将碗底刮了个干净。

纪筝餍足地拍拍肚子:不错,婚后第一天的早食就是别致。

明辞越乜了他一眼,幽幽道:其实也不算早食,就是给圣上早朝前加个餐,勤政也不能饿着肚子去。

原来只是加餐?

纪筝:???你又知道了?

明辞越收拾托盘走了,留着纪筝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用完加餐,时辰已到。

待到二人片刻钟后互相收拾停当,一人玄袍,一人黄袍,一同从乾英殿正门负手步入。

全朝文武并列两侧,低头拱手,即便心中再多异样不满,历经这两年,此时也已低眉顺气,不得不承认这二人一龙一虎,共治天下,不起争执,才是保存大燕实力的生存之道。

况且一玄一金,一温润一贵气,皆是两袖清逸,绝艳无俦,并立一起养眼的很。

正在他们出神感慨之时,金袍顿了半步,悄咪咪拽了拽玄袍。

玄袍:怎么了?

金袍:朕看这龙椅有些陌生啊

玄袍:有吗?没坐过,都一样吧。

金袍:朕瞅着上面怎么高出一块,垫子?垫子!

好家伙,他那又冷又硬的金板凳上终于有人肯赏他个垫子了。

纪筝坐在上面,热泪盈眶,眼神崇拜。

明辞越迎着他的目光,温和笑笑,圣上坐着垫子还会痛吗?

纪筝笑容石化,缓缓回忆起来。

【龙椅好硌啊,屁股痛,谁来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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