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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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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干什么,又想好来爬床了?朕睡着了听不见!

爬床?又有哪家小女不知耻地招惹上圣上了?一个女声慢慢悠悠,可哀家听着圣上最近身边也没添新人啊。

纪筝迟钝半秒,猛然弹坐起,合好衣襟,拉开床帘。

社死现场。

殿内的灯全被点亮,太皇太后搬了把椅子就坐在他榻外,李儒海连带着一众延福殿宫人噤声陪笑站在一旁。

就咱这圣上的脾气,哪家姑娘敢爬床,哀家真要作主给她个封名。

纪筝哼哼:祖母他低着头看见了属于明辞越的布靴足尖,耳畔烧得如染云霞。

太皇太后深夜造访乃是有国之重事。李儒海此刻又立即站队太皇太后,看着眼色插嘴递话道,圣上还记得璎贵妃已被您关在凤栖台一月有余了吗。

纪筝精神起来:你是想说他知错了?

李儒海一愣,尴尬笑道:没有,他设法搬来了西漠八部暂代的狼主,黎扬。

太皇太后瞥着纪筝一脸茫然,知道他长期不理政,叹了一声道:每年冬至后西漠都照例要进贡三千头羊。这批朝廷照例都是发给西四州的百姓过冬用,今年黎扬以在我大燕的皇家围场合办他们的冬狩节为要求,带着护送队伍守在京城外,拒交贡品,顺带说是思亲,点名要见黎婴。

变态他哥给变态来寻仇?变态死了。

纪筝一缩头,强撑道:黎婴嫁朕随朕,他们说见人就见,说要带兵冬狩就来,下次岂不是要直接打入宫把朕和贵妃劫走?他一拍金玉雕栏的床栏,朕作主,今年不要他们的贡品了,我大燕朝物产丰硕,这三千头羊从朕账下出,了慰百姓。

咸鱼小天子为百姓自掏腰包,算是人生高光时刻了,一挥手,大有一种这是朕打下的江山之感。

太皇太后轻笑:傻了?国库哪有闲钱,那就先从延福殿起搬空吧。

纪筝蔫了:哦

李儒海还要补道:老奴的妹妹在肃州,老奴听说今年本就灾年,牧草不足,西四州的牲畜饿死冻死的有不少,恐怕大家都等着这批羊过冬。

太皇太后颔首:黎扬不过是想给妹妹出口气,也不会怎么样,圣上委屈配合,多恩爱一下便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话说尽,纪筝根本没有立场拒绝。

他扮演暴君也只是在宫中任性撒火,性子里做不出拿百姓开玩笑的事,更不敢随意改变国政外交。

纪筝刚想出声应下来,只听太皇太后环顾四周又道:圣上这屋里侍从们变了好多,看着面生啊,倒是她一抬头,眼角皱痕里全是狡黠,璟王殿下够忠诚,依然在。

这恐怖的觉察力。

纪筝看着她,胆寒。他可算知道原主眼角小狐狸般的狡媚是何处继承来的了。

皇叔朕也要带着去。纪筝眯眼,学着太皇太后的样子,也是轻蔑笑着看向明辞越,话却是说给她的,还是皇叔服侍朕起夜穿衣最习惯,旁的太监小厮手太粗了。

那就回来再给哀家解释你腿上的伤。她一下拍在天子腿上,拢着披帛头也不回地出了。

此事赶得急,翌日清晨,天色微亮,满地霜重,车马便在宫城门口集结出发了。

黎婴一个多月来首次迈出凤栖台的大门,风姿犹盛,毫无憔悴之意。为了做戏彰显宠爱,满皇宫的珠玉金钗都被他占尽便宜,穿戴在了身上,依旧是一红纱罩面,眉眼深邃妖异,一股子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先行上轿子,转身向天子伸了手。

这次纪筝没有再躲,但又感触到一道视线默默追随着他,连忙逃也似地将自己藏入轿内。

只是黎婴刚将他手裹进手心,纪筝便将他手用力反握起来,两人相视一笑,面部表情颇有情投意合举案齐眉之意,手上小学叽般地较着劲,就为了争谁的手放外面。

可是为何这爱妃手都长得比他大一圈。

纪筝忽地停止了掐架,他侧着头,发现从黎婴那边的窗牖望出去,是明辞越。

一身玄色加金的铁甲着身,跨骑黑马之上,追随车轿,轻巧而行。整个人颀长挺直如凛冽之松,蜂腰猿背,修长肩颈线若长虹隐没入白衫之下,大氅在早风中猎猎。

起风了,窗边帘帐翻起角。

露出的是他负手身后所执的红缨□□,以及翻飞的高马尾,那张晨雾中熟悉而陌生的脸,薄唇抿作一条线,目光冷而清地直视前方,如琢如磨,如切如磋。

这才是那个西漠杀神明辞越,是纪筝从未见过的皇叔,远非软禁在宫中的守夜侍卫明辞越。

原主,皇权,只能暂束他,却永远休想折断这种人的翅膀。

明辞越,看一眼恐叫人此生难忘。

纪筝咽了咽唾沫,忽地觉得皇叔离自己好远好远,云泥之别,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

恰是这时,明辞越转过头,微微一顿,淡然一个笑。

纪筝仿佛偷窥被人抓了个正着,猛地低头收回视线。

此时又听黎婴道:圣上盯了臣妾这么久,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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