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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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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顾西丞极为讨厌我,不论我如何讨好他,都无法换他一笑。

想到此处,我竟觉得十分可笑。

我父王与母妃感情极好,因我早产,母妃的身体一直都十分虚弱,生下我之后她便很难再有身孕,我也便成了父王唯一的孩子。齐王府中人人宠着我,加之伯父的溺爱,我自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五岁认识顾西丞,十岁之后再也不曾见过他,那五年之间,他从来只对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堂妹兴平公主秦缨和颜悦色,不论我做了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我偏头看了郝汉一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无波:“且不说顾西丞早已不在人世,顾家若真有心履行婚约,定会抢在裴家之前寻到我。”

如今的我,无权无势,能仰仗的便只有“昭仁郡主”这个看似高贵实则落魄的虚名,顾家若有心,定是迫不及待的想履行那桩婚约,可惜,顾西丞已死,我与顾家便再无瓜葛。

顾家兴许是无力履行那桩陈年婚约,但我,却是无心。

我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生死,有些事渐渐也看了个通透。

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便是对得起自己的心。

阿邵与顾西丞不同,我望着他时,总能清晰的从他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的眼中,只有一个我。

母妃教会我的第一句连贯的话便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想,即便是顾西丞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轻易放开阿邵的手。

郝汉欲言又止几次后,说道:“阿邵可知你的身份?”

他这话问到了要害,我沉默着朝前走了几步后才应声:“我想,约莫是不知的吧!”

“想必连他是谁,何等身份,你都不大清楚吧?”郝汉忽然冷笑了一声,道:“或许该派人去查清他的底细。”

“不必了。我既决定要嫁给他,又怎会不知他的底细?”我与阿邵十分默契,从不问一些让我们俩都觉得为难的问题。故而对于阿邵的事,我的确知之甚少。虽是如此,我却打心底不愿承认郝汉说的都是对的。

郝汉似笑非笑,噤声不再说什么。

既是要成亲,阿邵在我与铁骑军心中的地位便不同了。我心下清楚,即便我这么说,郝汉怕还是会私下去查阿邵的身份。

街上的行人似乎越来越多,走到繁华热闹的地方时,时常会与旁人磕碰几下。加之近日家家户户都在办年货,手中提着的礼盒物件都是极多的,也亏得冬日的衣裳厚重,才没撞出伤。我忽想起置办年货这一茬,遂问郝汉:“你们今儿下山可是为了置办年货?”

“是也不是。”郝汉的声音顿时压到最低,“最主要的目的,自然是告之你裴、宋两家联姻一事。”

“你们又怎知我今日会出门?”难道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郝汉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道:“我们既然知道你住在哪儿,要见你一面又有何难?”

“还望郝叔大人大量,原谅满儿无心之过。”我顿时觉得有些羞赧,心下暗暗决定要将那多疑的小毛病改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郝汉他们既以我为尊,就不会做什么不利于我的事。

郝汉是个大度的人,我的道歉让他脸色缓和,他道:“你身份高贵,我不过是莽汉一名,只盼你能听我一声劝:如今这世道,你想独善其身,是决不可能的。不为刀俎便为鱼肉,你自己好生想一想罢!”

“高贵?郝叔这不是在寒碜我么?”我讪然一笑,心头明白他的话在理,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那些道理我亦懂,但……心无大志说的大抵便是我这样的人,十年的乡野生活磨平了我的性子。

郝汉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了一声,那些想说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我们二人不知不觉走了很长一段路,我正想与郝汉道别,话刚到嘴边,就被前方不远处的拐角传来的嘈杂声打断。

顺着声音望去,竟见到了早前被二当家带走的郝心,他似乎与人起了冲突,正被人揪着领口不放。

郝汉见是他,迅速跑了过去。

怎么只有郝心一人?二当家他们又身在何处?我环顾四周,并未见到二当家等人的身影,疑惑不解,又见前方闹的凶,忙趋步小跑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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