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擂台(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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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是一件苦差事,卯时五更天,漆黑依然是大地的主宰者,而长安城的统治集团成员们已经在赶往兴庆宫的路上。为了在卯时准是到达兴庆宫殿外,朝臣们不得不在寅时离开温暖的床榻,离开软玉温香。
昨夜李怀唐兴致勃发,与柳美人颠鸾倒凤了大半夜才沉沉睡去,一个美梦未完,耳边却传来柳美人的催促:“李郎,快寅时了,若兮小娘说寅时坊门打开,要上朝的话得赶快起来梳洗准备了。”
李怀唐翻了个身,嘀咕道:“这朝官真不是人做的,芙蓉帐暖春宵苦短,刚消受完美人恩,又得去侍侯皇帝。”
柳美人掩嘴窃笑,拧了一把李怀唐的手臂,怨道:“别人才不像李郎你这么贪得无厌没个够。”
仿佛受到了刺激,李怀唐又一个翻身,将柳美人压在身下,恶狠狠道:“又想吃家法了?”
“不,不要,别闹了,李郎,要来不及了。”柳美人慌忙阻止,若是让他继续,不知道又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夫郎威武否?”李怀唐意犹未尽依依不舍,若非该死的上朝,他肯定又要大战一番。
柳美人吃吃而笑,附在李怀唐的耳边,腻声道:“李郎如狼似虎,妾身吃不消。”
挑逗,绝对是挑逗。然而从皇城方向传来的沉闷擂鼓声声催人急,惊扰了李怀唐的兴致。
一阵手忙脚乱,在柳美人的帮助下,李怀唐匆匆穿上一身的戎装,他上朝的身份是宁远上将军,今天他有两件事要做,一是请求册封,二是求娶公主。
开元中期,皇帝还算勤政,早朝很准时,卯时正,内侍宣久候宫外的大臣们入朝堂。数百名朝臣依序入宫,忽然间,金春大街之西传来马蹄的急驰声。
“是哪个棒槌啊?”大臣们疑惑地望向来骑,议论纷纷。赶早朝的官员无不提前到达宫殿外等候,这样着急赶时间的估计是哪个粗枝大叶的愣头青。
夜色中,没有人看清来者的面貌,待骑士急停下马,传来得意的喧闹,大臣们才发现,他们口中的棒槌竟然是宁远李怀唐!
李怀唐很郁闷,入宫之后他被拦阻在朝堂外,与他享受同等待遇的还有可突于和突骑施仇敌骨啜,他们被告知等候圣上的宣见。
朝堂外,三人明显有一个共通点:敌意浓厚,均默不作声,互相冷视。骨啜不敢向李怀唐挑衅,剩下的只有李怀唐与可突于相斗,可突于久经沙场,杀人无算,目光咄咄逼人杀意毕露,而李怀唐同样不遑多让,两人以目光作为利刃,不知道刺透了对方多少次。值勤的卫士好奇地看着两具纹丝不动仿佛石化的身躯在比斗,直到殿中监将他们宣入面圣。
朝堂内,百官看到了一幕有趣的面圣礼。因为事情紧急,鸿胪寺的相关官员还没来得及在面圣前向李怀唐教导礼仪,棒槌李怀唐对着皇帝竟然先是抱拳作揖,而后见到骨啜与可突于双膝跪地,他又跪下,却是陌生的单膝跪礼,左手撑地,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上,大呼万岁。
“大胆!安敢对吾皇无礼?”主管殿中百官礼仪的侍御史李元绂怒喝。
武忠岂肯放过此机会,打蛇随棍上:“臣请治李怀唐欺君之罪!”
李隆基尚未吭声,齐济善赶紧出列,为李怀唐辩护:“圣上容禀告。”
李隆基哈哈一笑,打断齐济善的发言,道:“都平身。刚刚单膝跪礼的可是李怀唐?”
李怀唐抱拳回答:“臣,宁远李怀唐。”
“哦,你这跪礼为何如此标新立异?”李隆基的好奇心大于责怪心。
崖山之后无中国。有唐一代,甚至宋一代,君臣之间的礼仪没有那么苛严,跪礼除了重大场合和朝日,大多时候君臣相见用不着动不动就双膝着地,不仅如此,在称呼上,奴颜婢膝诸如大人卑职草民此类的自称更是空白,只是后来的鞭子王朝将此发挥到极致,将人性自尊践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李怀唐道:“回圣上。子曰,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臣有一双膝盖,一跪天子,另一跪父母。”
“子?子曰?”李隆基眨着眼睛,努力地回想哪个子曾有此言。
知道李怀唐经常胡言乱语,齐济善赶紧为李怀唐善后:“圣上,李怀唐久居西域,不知中原礼仪。臣在宁远城之时,所见除了抱拳礼便是这单膝跪礼了。”
李隆基浪费了不少脑细胞,愣是没想出究竟是哪个子的精辟之言,不过,他并不在意,对齐济善点点头示意理解,然后问李怀唐:“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只是你右手护心作何解?”
“效忠之意。”李怀唐的回答很简单,却深得李隆基的赞赏。
“嗯,单膝为臣,护心为忠。有意思!”李隆基哈哈大笑。武信看到的机会,齐济善见到的危机,均在这笑声中烟消云散。
一番繁复的礼仪之后,高力士拿出圣旨当众宣布皇帝的旨意,李怀唐与可突于均得到了册封,至此,宁远上将军的称号名正言顺,天下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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