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8)
不久,等到千醉雪离开之后,师映川便找了地方坐下,运功蒸干了身上的衣物,半晌,忽然有一道人影破水而出,来到岸上,却是傀儡挟着装有宗师肉身的箱子出现了,要知道这里可是万剑山,师映川又怎么可能不随身带着这两个大杀器?
师映川与傀儡一起下水,分头去寻找上等的渡元贝,按照千醉雪的说法,个头越大的贝壳里面孕育的渡元珠就越是品质上乘,不过直到太阳落山,还是没有遇到让师映川心动的猎物,师映川没有办法,知道心急也无用,只好上岸先采集一些野果填饱肚子。
夜幕很快降临,瞑色苍茫,师映川躺在草地上,看明月在天,清光洒落大地,一时间心中渺渺,有些茫然,正值此时,宁天谕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温养剑元不是日就能成功的事,不必急于求成。”师映川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想我师父了。”宁天谕淡淡道:“日后只要你武功大成,天下男女皆可予取予求,就算想要连江楼……也不在话下!”
二百三十七、剪不断理还乱
师映川听了这话,身体顿时一僵,皱眉道:“不要乱说,那是我恩师,他对我而言,和亲生父亲没有什么区别,你不要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宁天谕冷然道:“……到这时何必还自欺欺人,你敢发誓心中所想果然就是如你此刻所说的么?你幻想自己可以得到连江楼,你想占有对方,这种念头强烈得只怕你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说得可有错?”师映川的表情微微扭曲起来,他冷笑道:“好罢,我承认你说得没错,但那又如何?他是我师父,我能对他怎么样?”
那是一种也许比血脉相连更加深沉的羁绊,比普通的男女之爱更加令人无法释怀……师映川的眼睛不觉大睁着,仿佛在回忆着什么,那眼中像是有无数盏亮着的明灯,更像是数不尽的繁星落在其中,他忽然微微闭上眼,道:“不错,我是喜欢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他了,如果可以跟他在一起,我大概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但是那又怎么样?他是我师父!曾经我安慰过自己,至少我可以作为徒弟一直陪在他身边,这样的话也算是一种圆满,但如今我叛宗而出,不能再回去了,连最开始陪伴在他身边的这个愿望都已经破灭……”
师映川喃喃说着,那个曾经一度被他视作信仰的男人,他心中的一块虔诚净土,可以让他几乎不顾一切去追随的人,他是如此渴望自己能够在那个人身上烙上属于自己的烙印,但自己又怎么可能实现这个梦想呢,无非是做梦罢了!师映川一下子清醒过来,微微打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又在想这些不该想的事情了,他定了定神,长出一口气,只觉得心里有一大片地方仿佛被人挖空了似的,他轻叹道:“我不想破坏这一切,而且师父他……也不是我能妄想的。”
宁天谕微微冷笑,不以为然地道:“妄想?莫非你配不上他不成?不要忘了你是谁,这世间没有你配不上的男人和女人……”师映川忽然睁开眼,眼中精芒闪烁,道:“你是在蛊惑我么?通过我进而达到你的目的……在我最开始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一无所有,孱弱无比,但现在,我已经拥有了很多东西,这其中有我自己努力所得,也有你暗中赋予我的,总而言之,我有了属于我自己的世界、我的人生,我不需要被别人操纵,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宁天谕罕见地没有出声,师映川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那些延绵不绝的繁星,徐徐道:“你降临的千年之前那是一个英雄的时代,你是传奇,但任何东西都无可避免地会走向消亡,无论你是否甘心都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说到这里,师映川忽然问道:“对了,我很想知道一件事……赵青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宁天谕沉默,似乎沉浸在某种激越的情绪里,没有出声回答,而师映川也没有追问,因为对方从来都没有真正与他谈起这些事情,然而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当师映川快要再次出神的时候,宁天谕忽然出人意料地开口了:“……赵青主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也是个有情趣的人,他爱喝茶,喜欢音乐,喜欢穿颜色素净的衣裳……”
宁天谕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陷下去,陷下去:“……曾经有时候午夜梦回,我也会问自己为什么非是他不可,为什么是莲生?就仿佛是一种命数,被人注定了的,其实我一开始从不信命,不信神佛,只信我自己,但后来发现有些事情却好象都是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你喜欢也罢,抗拒也罢,都是要来的,逃不了,也深知自己无法回头。”
在此时,此刻,此地,师映川仰面躺在散发着青草芬芳的地上,听着宁天谕这个绝代霸主仿佛回忆一般地讲述着曾经的过往,也许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的缘故罢,这一刻,师映川隐隐有一种心脏被掐紧的疼痛感,他相信这必定是宁天谕此刻的感觉,于是也在这一瞬,在这种微微的疼痛缭绕中,师映川有些茫茫然地想起了连江楼,在那很多年前的风雪之夜里,那人撑着伞,抱着初生的他,令又冷又饿的他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种下了因果,在七年后,两人再次相见,他成了那个人的弟子,便埋下了日后动心的孽……师映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