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8)
师映川没有隐瞒,将自己与季玄婴之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如实写来,没有故意巧言遮掩,也没有极力辩白,只是把季玄婴以及自己的态度都一五一十地写出,也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决定,这倒不能说他无情无义,但自己喜欢的人与其他人相比较,地位当然是不可能一样的,为了季玄婴而让方梳碧伤心难过,这种事情师映川是不愿去做的,他也不是那种三心二意之辈,何况对男子也没有兴趣,因此直接摆明了来龙去脉,让方梳碧自己作出判断,决定究竟是怨恨他还是原谅他。
末了,师映川正欲写最后一句,却忽然心有所感,当下扭头一看,就见窗外已多了一个人。
少年在黄梨木大书案后认认真真地执笔写着字,衣着朴素,黑油油的发上挽着一支细细的银簪子,腰里系一根丝绦,几缕青丝垂落肩前,简简单单,季玄婴一双如雪如叶上冷露的清凉眸子微微转凝,眸中难免有一抹迷人的璀璨之色,不温不火,面带自然,望向自己的这个魔障。
师映川微微呆了一呆,显然有些意外季玄婴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他当然也不会不理不睬,于是就笑了一下,道:“季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季玄婴一身白袍,黑靴玉簪,静静站在窗口,神采超然,配着他如玉肌肤,在阳光下当真是不可方物,浑然不似人间所有,他朝着师映川微微点头,道:“……我见今日天气难得,便出来四处走走。”他此刻面温淡,虽然少有血色却不见半点弱质,根本瞧不出身上多了一个人。
师映川暂时搁了笔,道:“天气确实不错……季公子进来说话罢。”季玄婴也不在意,从窗外走过,片刻之后,推门而入,有若凉雪的双眼在室中一顾,眼神如明晃晃的剑光,只是比起从前的冷漠样子来,倒是多了一丝晦暗难明,他看一眼师映川,道:“在写信?”
“是啊。”师映川坦然应道,他拿起笔,将最后一句话很快写完,然后将墨迹未干的信纸吹了吹,季玄婴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望向那张还很青涩的脸,静水般的双目里就蕴含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便道:“看起来你应该是在给那方姑娘写信。”他想了想,微微仰起那张不沾纤尘的脸容,不解道:“我确实不太明白,你和她不过是在桃花谷偶然见了一面,后来在风霞岛又见过一次,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就会有很深的感情……我也同样不明白,宝相龙树为何无缘无故便要决意向你求亲,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
“也许都只是巧合。”师映川搪塞了一句,他吹干了纸上的墨迹,然后将信纸整齐折叠起来,寻了一只信封装了进去,封了口,放在书案上用一块玉石镇纸压住,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便向季玄婴走去,示意对方在一张铺着锦绣垫褥的短榻上坐下:“你先坐会儿罢,这边没人伺候,我去拿些茶点之类的东西。”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师映川便回来了,他进到室内,却看见季玄婴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坐着,而是站在窗口处,手里捧着一本有些泛黄的古籍在看,长身玉立,风华清隽,师映川见状,倒是笑道:“我这里有些书倒是不错的,你若是喜欢,可以拿去看看。”季玄婴闻言转过身来,将那本古籍重新放到书架上,然后走回原位坐下,师映川把手里的托盘放好,上面是一只金春茂白玉壶并两只配套的杯子,师映川道:“季公……”他顿了顿,又摇头自嘲道:“还是不要这么叫了,感觉很别扭,你很可能是我堂兄,那么我还是叫你名字罢。”
季玄婴终于不再表情淡然,面上闪过一抹隐藏不深的复杂之意,道:“……我也从来不曾想过,你我之间原来会是这种关系。”师映川轻叹一声:“师父以前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原本堂兄弟已经是十分亲密的关系了,真正的血脉之亲,然而偏偏两人之间却有过那一夜的阴错阳差,更有了那次意外而得来的孩子,如此一来,这其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说。
师映川拿起玉壶,从中斟出一线红色的温热汁水,分别给两个杯子倒上,他说道:“这是山楂汤,想来应该适合你现在的口味。”季玄婴默不作声地拿起其中一杯,凑到唇边啜了一下,师映川也尝了尝,觉得很是酸甜适口,便把杯里剩下的都喝了,他的视线移向季玄婴的腹部,那里束着绣有如意锦纹的白色腰带,越发衬托得腰身修长窄瘦,实在想不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胎儿在成长,师映川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它还好吗?我不太懂这些。” 季玄婴看了师映川一眼,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只是平日里表情略嫌冷漠了些,因此这样的清澈长眸非但没有显出惑人的魅力,反而平添了几分疏离感,他手里捏着杯子,望着这个应该就是自己堂弟的少年,很自然地问道:“你要看看么?”说着,一只手解开腰带,很是心平气和地露出一片腹部,上面的花纹颜色鲜艳,很是美丽,季玄婴用手指在上面指点了几下,神情自如地说道:“看着这花纹就知道它很好,所以你我都没有必要担心,我身体也很好,足以支持,无非就是有一段时间要稍微注意一下就是了,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那个……我想知道,等到它要出来的时候,你要怎么生?”师映川皱眉看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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