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阳春 第65节(2 / 4)
,木头被摩擦出咔哧声。
容莺坐了一会儿,扭头不厌其烦地问:“你真的不知道闻人湙中了什么毒吗?”
封慈瞥她一眼,恍若未闻地低头继续磨他的木头。
——
洛阳一处不起眼的宅邸,清风吹动梅树苍翠的叶子,露出掩在叶底的一枚枚青果。
白衣男子正站在树下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新果,疏朗的眉目如山川深远,一张好看的面孔像是玉雕成的一般,只是面色显得过分苍白,多了几分羸弱之感。
很快他就抵着唇咳嗽了起来,半晌不见停,这咳嗽反而愈发剧烈,让他身子都微微俯低了,肩膀随着咳嗽声颤动。
许三叠从屋子里走出来,忍不住抱怨道:“怎么又跑出来了,让师姐看见又得教训你我了。”
闻人湙扶着树干站直身子。“我自己的身子我自然知晓,这点风还不至于受不住。”
“那是从前,如今你都快病入膏肓了,师姐这解药一日配不出来,你便不得不提心吊胆的活着。亏我还以为已经平安无事了,谁知师父还留了后手,我就说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许三叠一边抱怨一边叹息,随后又说道:“还有啊,你当真舍得不给她回信?”
闻人湙抿了抿唇,仍是说道:“不了。”
许三叠知道闻人湙心里怕是挣扎过千百回了,他也犯不着去劝两句。容莺寄来的信都被暗中送到了此处,闻人湙每日都要细细看上几遍,再妥帖整齐地放入匣中。这几日都无书信送来,他便整日沉默不说话,时常在院子里站着不知在等什么。
李皎从前为了控制闻人湙,早给他下了毒,白简宁的母亲死后,她便与李皎决裂,看破红尘不再入世。闻人湙拖着病体去请她,暗中让她助自己化解体内的毒。隔了多年,他本以为体内残毒也该尽了,然而李皎果然够心狠,这两年都还算平稳,然而不过是沉睡的毒蛇,如今时日已到,他大限将至。
闻人湙送走容莺,更多的也是不想让她看着自己这副苟延残喘的模样。
白简宁替他解毒并未有完全的把握,如今他不得不殊死一搏,赶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报仇雪恨,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许三叠见他死到临头了还淡然自若,心里不禁憋闷,问他:“你当真不怕死,还有心情看果子呢?”
“怕又有何用。”
“你还真怕死了,从前快死了不是还说‘生之我幸,死亦我命’吗?怎得如今反而想不开了?”
闻人湙摘下一枚青果,在指间揉捏着,回答道:“我与她相守短暂几月,还有许多未完的心愿,如此便死去,我的确心有不甘。”
他去年酿了几坛青梅酒,本想日后挖出来与容莺共饮。本来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却不曾想如今竟成了他的奢望,连拥有与她的日后都如此艰难。
他在洛阳的这段时日,几次克制才按捺住不去回信,让二人暂且断了往来。如今以他的病体再想逐鹿天下是难了,但若能破釜沉舟的博上一回,未必不能达成夙愿。届时容恪便是天命之君,他会将自己身边信得过的人留给他,以保证容莺往后能一生喜乐无忧。
倘若真的败了,那也是他命该如此。有他在朝臣中的心腹,再加上他早已为容莺备好的后路,只要容莺将他的人头献上,她便是一个忍辱负重手刃仇人的救国公主。会有人替她说情,即便是为此,皇室也不得不善待她。
闻人湙想过,若他死了,容莺需要陪着他一起死。
可他到底是舍不得,他仍旧想让容莺好好活着。如果他就这般死了,容莺对他的爱并不深切,很快就能忘了他重新开始。兴许会是梁歇,她一向仰慕梁歇这样的人。
闻人湙每次想到容莺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与旁人成亲生子恩爱一生,他便嫉妒得要发狂。
因此他心思缜密,要替容莺铺好路,即便他不在,她也能日日回想起他做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长久,这一路走来实在辛苦,倘若当真到了不得不死的时候,他也只会死在容莺手上,用自己的命成全她,让她此生都将他牢牢记住。
身殒 殒命洛阳
容曦的女儿和平安差不多月份, 李愿宁曾远远见过她几次,托人将一些长命锁银项圈之类的小孩儿物件送给了她。都是之前为平安打造的,只是没想到平安还不曾用上就遭了难。容曦对此十分不满, 按道理李愿宁该算她的弟媳, 如今背叛了朝廷转投闻人湙之流,她自然是多有不齿。约莫也是这个原因, 自从回到长安后李愿宁从未去拜见过她, 即便是想看看容曦的女儿容妱, 也只是隔着很远瞧上一眼。
容曦并不待见这个与赵勉所生的孩子, 产子后便让人将她从身边带走, 不哄她也不抱她, 即便孩子哭哑了嗓子也不多看一眼。
小容妱的名字是闻人湙取的,容莺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
王馥雪的儿子年纪小, 对容莺却有印象,因此时常黏着她, 还会问她萧成器何时回来。城中那些关于萧成器王馥雪的风言风语,起初容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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