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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阳春 第3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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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平南王被抄家后, 容莺第一次踏入平南王府, 曾经宾客如云的王府已是门可罗雀, 只有几处府兵和侍奉的下人。

容莺的身份不宜明说, 只说是萧成器的故人, 特意来看望。见她身边跟着的封慈, 众人立刻恭敬上前。

此刻容莺满脑子都是遇到的刺客,一路上都只沉默不语, 封慈当她受了惊吓,并未想到其他。

当年容恪入军营, 被派去边关平乱,她特意去求了平安符, 缝入她亲手绣制的香囊中。当时她年纪小, 也不精通女红, 针脚别扭,图案和颜色十分花哨,容恪非但不嫌弃,还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她记得是天青色的底布,绣了粉白的大朵芍药,偏偏她技法不佳,看着就像香囊上有几处粉白的补丁似的。

所有人都说容恪下落不明必定是早就战死了,可她始终不愿相信, 这宫里待她最好的人会落得这般下场。

必定是她的三哥回来,要带她和容曦逃出长安,她不用再委身于闻人湙了。

自从醒来后,容莺从没有一天如同今日般真切的高兴过,每一日都抱着畏惧与闻人湙相处。她知道自己毫无用处,若是有朝一日被闻人湙厌弃,就算杀死她也是平常。闻人湙是疯子,和他在一起,无异于与狼共枕。

如今她总算看到了一丝曙光,能助她从这暗无天日的皇城逃出去,无论是去扬州还是去洛阳,只要跟着三哥,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萧成器回到平南王府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容莺抱着一只兔狲犹豫不决的模样,他快步朝她走去,却又下意识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竟变得有几分踌躇不前了。

容莺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愣了一下,随即唤出他的名字。“萧成器?”

萧成器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她,似乎方才赶回来的路上那些期冀欣喜都不见了,等真正站到了容莺面前,他又觉得二人中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沟壑,阻挡他了义无反顾向前的脚步。

容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些,失落地垂下眼,默默将怀中的兔狲抱紧,改了称呼。“萧将军。”

萧成器收紧了手指,问她:“公主近日可好?”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好不到哪儿去。这种受制于人,落入仇敌之手的日子,对于稍有骨气的公主来说都是耻辱,容莺虽然胆子小了些,却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她心中不会没有怨恨,不过是不说罢了。

“应当算不上好。”虽然闻人湙不曾苛待她,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自然说不上好了。

容莺察觉到了萧成器的犹豫,她似乎也稍微能明白当初李愿宁的纠结了。隔着无法磨灭的仇恨,的确无法再回到从前。萧成妍落入容麒和容昕薇的手中,受尽了屈辱折磨,在教坊中被逼得生不如死,这些虽没有她直接参与,可她仍会觉得愧疚。明知道萧氏女子落入教坊,她却无力救任何一人出来,只能尽力保全她们性命,如今到了王府却犹豫不前,也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成妍。

不等萧成器回答,她主动走近,将怀中的兔狲放到了地上,说道:“这是萧将军的爱宠,如今物归原主,萧姑娘的事,是我愧对她。”

“我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你不必为此承担任何责任,真正的仇人我自会去寻。”

他说完后,炽热的目光看向她,问道:“公主不想知道容昕薇的下场吗?”

容莺心中一紧,还是说道:“若将军执意取她性命,我并不会阻拦,只求将军不要让人折辱她……”

他没有说容昕薇已经死在了教坊司的事,反问道:“那其他人呢,若我执意杀你父兄,却依旧愿意敬你如初,你又是否愿意如从前般看我?”

兔狲在容莺脚边打转,扯她的裙子和绶带,迟迟不愿到萧成器的身边,似乎是闻到了他身上未散去的血腥气味儿。

容莺眨了眨眼,无奈地苦笑一声,说道:“萧将军,我们此刻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你我之间本无深情厚谊,不过泛泛之交,何必要互相愧疚。将军并不会因为我不满而选择忘却仇恨,我自认也做不到。”

“那闻人湙呢?”萧成器面色冷凝,声音也忍不住拔高了几分,如质问一般。“我对不起你,他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你同他又如何?”

容莺这几日早就被闻人湙磨得没了脾气,面对萧成器强硬的语气丝毫不怯,平静道:“你们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他更心狠,性情也更为捉摸不定罢了。问我无用,我只是没得选而已。”

婢女告诉容莺萧成妍不敢见人,她也不好再去惹得她伤心,而对于萧成器,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

容莺从兔狲的爪子里扯回被抓到勾丝的裙摆,侧身想要离开,萧成器想再说什么,正欲上前就被封慈拦住,半步也不许他靠近。

回宫的路上,容莺发现来时遇刺的街道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有地上隐约未晒干的水渍能看出有被冲洗的痕迹。她倚着小窗看向街市,生怕错过每一个带着熟悉感的行人。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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