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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娱第一花瓶 第10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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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的次数就挺多的。

饭也好好在餐桌上吃。

下午在泳池边喝茶看书,商陆握着水杯出来,胡子刮干净了头发也打理好了,在他眼前晃一圈,话不多说,没事找事地叮嘱他好好琢磨剧本,又似乎淡漠地走开。

柯屿被他数落得懵,明叔倒是躲在玻璃门后快笑背过气。

商陆的画室他没进去过,明叔既然请他自便,他便有点兴趣。那里面每幅画都贵得够他三部电影片酬,近乎无尘环境,冷气也低。他不好冒然进,在明叔的陪伴上换了双鞋才进去。

他对商陆的艺术便好有多种想象,左思右想猜测他该是偏古典的,但墙上挂着的画却让他症愣。

有两幅画,他驻足其前久久出神。

一副,是蓝色的幕布上画着玻璃花瓶和白色的花朵。

一副,是沙漠里奔跑着的一头小象。

“常玉。”明叔交叠双手站着,陪他一起仰面观摩,“这个画家叫常玉,是少爷最喜欢的画家。”

柯屿对美术没有什么造诣也无见闻,“是中国人?”

“是中国人,出身晚清富贵家庭,第一批赴法留学的艺术家之一。”

明叔观察他的神色,见他默不作声,淡笑问:“喜欢?”

“简洁。”

“还有呢?”

“天真,轻盈。”

“有人这么评价他,精准、纯粹,充满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你很有直觉。”明叔目光中流露赞赏,“说明你和他有缘。”

柯屿静静站着,把这个名字默记进心里。

这两幅画以前挂在商家住宅,有宾客来访参观,都雷打不动地要问上一句:“佳士得?苏富比?很贵吧?这可是收藏界炙手可热的!”

明叔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去了。

纯白的空间寂静无声,墙与水磨石似乎连成一体,尖锐的转角锋芒都被设计得圆滑。

柯屿不知道在那头小象前站了多久。

“这是常玉生前绝笔,他一生没有画过自己,没有自画像,完成这幅画时,他指着这头小象,微笑说,‘这就是我’。”

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着动了动,但柯屿没有回头。

“他刚到巴黎时挥金如土,不屑钻营,有人问他要名片,他把自己号码写在公交车票上,画宁愿送人也不出售,喜欢画花、马和裸女,读《红楼梦》,拉小提琴,晚年钱都花在了请裸体模特身上。”

柯屿勾了勾唇角。

“常玉这一生都没有钻营什么,不巴结画商,不讨好经纪人,对独立艺术沙龙也兴致缺缺。跟他约画不能提修改意见。他到后面穷困潦倒,一年只能卖两三张画,在巴黎煤气中毒,死后几天才被发现。一个艺术家的一生终归会经过几个艺术阶段,是他人生、思想和技法的集中体现,常玉没有,他的第一张画和最后一张都始终纯稚、纯粹、内敛。看在外行人眼里也是很笨拙的,像幼儿园小孩。”

商陆语气平和,不像在说一个很欣赏的艺术家,像在阐述一个老友的生平。

柯屿久久凝视着那头小象。

“柯老师,我喜欢他的作品,是因为他的笔触和他的人格高度统一,平静柔和,忧愁和孤独在他笔下都很轻盈。这是一个不跟自我对峙、不妄陷焦虑的人格,我第一次看见你出现在镜头里时,也看到了这样的你。”

那是一头很小、很小的象,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中似乎是奔跑,又似乎是在跋涉。

看着好快乐的。

又孤独。

商陆终于垂眸看他,看到他默然无声,泪流满面。

柯屿抬手,稀松平常地一抹眼底,手指被濡湿,但新的眼泪又下来。他的神色是那么平淡,眉也未蹙嘴角也未有什么用力憋哭的痕迹,可见这一场落泪并不能命名为“哭”。

商陆递给他纸巾:“每次静不下心的时候,我就会在这里坐一会儿。你要是喜欢的话,就也多坐一坐。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先失陪。”

柯屿接过,低声一句“谢谢”,觉得商陆的措辞又回到了彬彬有礼但疏离的阶段。

到晚饭时商陆才有短暂地出现了一会儿,胃口不佳的模样,海鲜粥喝了小半碗就放下了。后来柯屿在泳池边看到了他抽烟的侧影。尼古丁和咖啡因一样,都是能强行提神的。柯屿没有找过去,在隔得很远的地方安静看着,身后响起明叔的声音:“有机会的话,还是劝他少抽一点。”

“他最近在忙什么?”

明叔沉默片刻,为难地说:“恐怕不方便透露。”

“让他早点休息。”

话语里表露离去之意,明叔心里一沉,挽留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终究忍下,只试探地问:“你去哪里?”

“约了人。”柯屿也并不多言,转过身抬起脚步,“这两天叨扰了,承蒙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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