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1 / 4)
官学出身的官员在这方面完全不占优势,不是官学不团结,而是官学出来的人还没有爬上特别高的位置。现在朝中的中坚力量还是廉深这一辈。新老官员间的冲突在所难免,只是谁也没想到会被一场会试结果激发出来。
从皇帝和连亭等人的角度来说,他们其实是很满意于举子们这种放下书院出身,眼里只认皇帝的新风气的。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看起来是北方的官学占了便宜,而南方正在赋税改革的关键期,皇帝不能也不可以因为个人喜好就出面拉偏架。
皇宫门口聚集的举子也是越来越多,皇帝必须尽快给一个足够服众的回应。连亭就是那个替皇帝解决问题的人。
“大宝呢?”连大人问儿子。
闻兰因已经带着之前被他藏起来的詹家兄弟过来了,别问他怎么知道连亭要詹大詹二,他也不知道啊,他只是想带着几人来替絮果解决问题,没想到正好对上了连大伴的需求。
闻兰因最近看话本的口味,转向了“给你五百两,离开我儿子”,为避免絮果出现这种忠孝难两全的困扰,闻兰因准备提前走位。不管他和絮果能不能成吧,他都想先改观连大人对他的印象。目前来说,应该挺成功的。
连亭找詹家兄弟的灵感来自不苦这张天地癞子牌。他表示,现在不是只有私的学举子在表达不满嘛,既然没办法退,不如索性添把火——难道官学对这个结果就满意了吗?
私学觉得榜单有问题?
官学也觉得有问题啊。
别说什么官学举子是既得利益者,这么明晃晃地都是官学举子的榜单,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整个官学举子的官员生涯还没开始呢,就先顶了一层作弊疑云,最后到底对谁更有利,可不好说。
尤其是詹家兄弟,他们碾压的实力明明是有目共睹的,从小到大一路自己考上来的真才实学,经过这么一闹,倒显得詹大的会元是靠什么关系运作出来的了。
要论不满,詹大不应该最不满的那个吗?
哪怕詹大能接受,他铁骨铮铮的御史爹也不能。
于是,在连亭的“点拨”下,这一科里最有名、也最具辨识度的詹家双生子,就这样带着愿意和他们一起的官学举子,也去了皇宫门口静坐,请求陛下对此次的会试结果严查。
私学举子一开始看到官学举子来的时候,还以为他们追到皇城前面要打架,等看到他们静坐下来跟着一起请皇帝彻查会试的举动后,一时间脑子都有点懵。
不是,你们到底哪头的啊?
詹大表示,他们不是哪头的,他们只是来站真理与正义的!
詹二则替他哥开口,谁会希望自己头悬梁、锥刺股,读了十年寒窗才好不容易考出来的成绩,被这样满城风雨的质疑啊?
东厂安排好的番子见气氛差不多了,混在人群里开始跟着起哄:与其考虑为什么会出现舞弊,不如先想想是怎么舞弊的,为什么能如此精准的只录取官学举子,而把整个私学举子一网打尽。
“对啊,”现场有举子一拍大腿,他也很是费解,“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大家也没空闹事了,更想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怎样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也就终于有举子弱弱的发了声:“有人之前就和我说,是官制纸出了问题。”闹事自然不可能是一点就着,总要有个前因后果的铺垫,只不过这个流言之前只在举子中小范围地传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
“我也听过。”有人呼应。
但最奇怪的是,听过这个说法的人,南北都有,官学私学谁也没放过。而因为去年二梅探案录中洗女案的大火,大家还真的挺信纸制作弊这个说法的,传的有鼻子有眼。
舆论的风向就这样一点点得到了转变,这不是一场南北之争,也不是私学官学的对立,而是景明三年春闱这一科集体举子对会试结果的质疑。他们勇于挑战权威,反对地域歧视,只希望能够拥有一场公正公平、各凭本事的考试。
一场即将闹起来的矛盾,赶在火焰起来之前,总算是紧赶慢赶的被掐灭了。
皇帝那边在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给出了朝臣们紧急商量后的解决方案:正式下诏,组建了由数名都察院御史、礼部官员以及知名大儒构成的全新审卷官团,对会试的所有考卷进行复核。与此同时,东厂、锦衣卫以及刑部三方也联合展开了对此前所有主考官的调查,尽显朝廷对此事的重视。
杨尽忠在听说出了这种事后,已经恨不能开心的喊一句“苍天助我”,朝廷越乱,陛下就会越需要他。
想来皇帝此时正在焦头烂额,杨尽忠也就没着急去催皇帝对他们的教育早做决定,生怕自己去的不是时候,触怒了皇帝的反骨。
杨尽忠对科举舞弊如此放心的原因,是因为如今的杨党根本不成气候,他觉得没谁能参与此事。
但杨尽忠不知道的是,他弟弟那个不争气的孙子杨乐,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害怕。他称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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