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 第187节(2 / 3)
丑,“流言一起就难再根除,新帝重赏赫连侯是时局所迫,她对赫连侯的杀心已定。”
“我看新帝行事既不像薛修卓,也不像孔湫,”沈泽川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断枝,“很有主见。”
“她初登紫极,已经看见天下山河,”姚温玉说,“哪里还会甘为棋子。她封大帅为‘东烈王’,算是孤注一掷了。府君虽然在赈济庸城一事上略占上风,但也让尤檀的位置变得危险,若是赫连侯重刑之下供出他来,那柳州内应就作废了。”
“日后的柳州新港要货通全境,”沈泽川把断枝丢进庭院的池塘里,“经手银税关系重大,尤檀不是好人选。况且薛修卓既然志在查账,就让他专心点,毕竟他家中烂账一堆,我怕他到时候无力自顾。”
尤檀贪财,这个人用起来方便,但留着就不方便了。沈泽川在厥西最方便的线是奚氏人脉,可他仍然挑了尤檀去跟赫连侯做买卖。
这是主君的心思,姚温玉不能深谈。他即便看破了,也不能说破。膝上的盆栽越裁越秃,元琢道:“看葛青青的新消息,薛大已经如愿以偿了。”
“阒都内仓多好的职位,主理都内物资进出,只要有心打点,就能赚得流油。薛大当了一辈子世家阔少,让他骤然成了落魄小吏,他怎么受得了。薛修卓在对薛氏同族进官加爵一事上格外小心,不肯偏帮薛氏,早就惹得族中非议。”沈泽川说到这里,看既然追着萧洵,在廊子尽头嬉戏,“那日既然看完后,便没有再找过你了吗?”
“薛修卓行事周密,要杀我,便不会留情。就算大师在世,这腿与这毒都无药可解,既然年幼,府君不必再为难他。”姚温玉平静地说,“此事无须强求,且看老天吧。”
萧洵跌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兜着草屑就跑。
姚温玉松开剪子,并不沉溺于此,继续说:“世子身体康健,既不骄纵,也不娇气。我看他天资聪慧,书读得也很好,日后有诸位先生加以教导,必定不负众望。”
沈泽川没有说话。
姚温玉便笑了,他把盆栽送给沈泽川,道:“府君还在犹豫。”
沈泽川抬起拿着折扇的左手,指向西边,说道:“天下囚笼。”
阒都是天下最自由的地方,也是天下最不自由的地方。
“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姚温玉说,“离北的狼就只能奔驰在草野吗?世子聪颖,府君何不问问他自己。”
萧洵玩累了,仍然撑着精神,要沈泽川牵着往回走。他走过池塘,指着水面,对沈泽川说:“二叔叔,此乃明镜。”
他把萧驰野叫二叔,萧驰野就教他把沈泽川喊二叔叔。
“嗯,”沈泽川说,“照镜可正衣冠。”
萧洵对着水面,把袍子拍干净。
要知道萧驰野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追着马驹跑,恨不得成日睡在草窝里。萧洵看着像萧既明,可是据萧驰野透露,萧既明这么大的时候,虽然没有自己会挨打,但也没有这般静。
沈泽川便问:“你今日来找先生,是想要先生教你读书?”
萧洵点头,道:“读书能明智。”
“府里这么多先生,”沈泽川折扇微挑,点向姚温玉的屋子,“你为什么要挑这个?”
“成峰先生说元琢先生学问最好,”萧洵停顿片刻,仰头对沈泽川说,“我想要最好的先生。”
沈泽川稍稍沉默,接着说:“倘若没有元琢呢?”
“元琢先生说,企者不立,跨者不行3。”萧洵指着自己,“就算要天下最好的先生教,洵儿自己也要听得懂,不能这样好高骛远。”
他讲话老成,不过七岁,已经远超同龄。府里的先生受姚温玉的影响,没有政务时,偶尔会在亭内清谈,萧洵不喜欢清谈。但不论是萧驰野处理军务,还是沈泽川谈及政务,他都会坐在侧旁听。
“你这样刻苦,是想要成为最好的先生吗?”
萧洵露出奇怪的神色,他对沈泽川摇摇头,说:“洵儿不是先生,洵儿想要先生。”他说着指向费盛,“洵儿不是将军,洵儿也想要将军。”
圣贤招文席,英豪进吾毂!不论文武,他都要“最好”的,这是兜揽天下贤能的野心。
沈泽川捏了捏萧洵的手,不再说话。
新帝大赦,六部调动,薛大升至内仓典守那日在东龙大街上大摆筵席,邀请远亲近邻,狠狠出了口气。他喝得烂醉,由葛青青搀扶着,摇摇晃晃地往家走,说道:“风水轮流转,我是有运气的人,还是家中嫡子。”他竖起手指,对葛青青说,“我字‘平净’,平——净!薛修卓字‘延清’,延谁的清?”他拍拍自己胸口,笑道,“我的,我的啊,我是他大哥,我就该比他嗝、比他高!”
葛青青跟着摇晃,连声说:“是,大爷说得是。”
“大爷,”薛平净大声说,“不错,我是大爷!我凭、凭什么要看他眼色?他一个庶子,夺了、夺了我的家主之位,分家,把我们一个二个都踢出去,他真是最、最冷酷无情的人。”他摆着手,一副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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