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 第176节(2 / 3)
门,震得他们背部发麻。
姚温玉撑着把手,高仲雄和孔岭一人架一边,想要把元琢推走。孔岭的头皮都炸了起来,他隔着那半掩的城门,听见了久违的马蹄声。
“我带着元琢走小巷,”孔岭推着姚温玉,顾不得案宗,揣起自己的袍子,“神威快跑!”
高仲雄手抖得厉害,他说:“我跟先生、先生待……”
城门彻底被撞烂了,木渣飞溅。守备军扛不住,骑兵直接越过他们的头顶,奔了进来,弯刀挥向高仲雄。
守备军狼扑而上,陡然架住了弯刀,背着他们说:“快跑,速速呈报府君,西门破了,我们守——”
守备军话音没落,人头就滚落在地。
高仲雄失声大叫,他脚软,扶着四轮车,几乎要跌在地上。姚温玉眼看弯刀再次袭来,他背上湿透了,突然别过车身,挡在孔岭和高仲雄身前。
一纵轻骑穿过人群,在夜色里快得像是流汞,飞掷出的长剑嗡声钉住了骑兵的咽喉,在对方倒下马背时已经冲到了跟前。
乔天涯勒马,拔出自己的剑,插回剑鞘,喘着息看着姚温玉,对后边丁桃喝道:“带先生们走!”
姚温玉没动,他握紧把手,转头时目光越过乔天涯,看见风踏霜衣嘶鸣着仰蹄,背上的沈泽川白袖翻袂。仰山雪势如怒龙,经过骑兵喉咙时干脆利落,好似电光乍破,快到看不清。
风踏霜衣越过人头,奔过城门,背后的锦衣骑席卷向边沙骑兵,在凛风里撞出四溅的火花。
乔天涯也要走,姚温玉却看向他,手背上隐约有青筋浮动,低声对他说:“带府君回来!”
沈泽川身体抱恙,早在敦州时就坏了右手。他如今又是六州之主,稍有不慎死在了战场上,中博所有人的心血都将付之东流。
乔天涯没表情。
姚温玉乞求般地望着乔天涯,一字一句地说:“万乘之君不涉险。”
沈泽川甩掉仰山雪刃上的血珠,在空旷处勒马,胸口起伏,迎着风,右手双指隐隐抽痛。他立在最前方,望着灰蒙蒙的天地。他不强壮,却不会倒下。他在天光里既像是飘渺沙砾,又像是钉在端州城前雪亮的钢刀。
他阴险狡诈,不择手段,还睚眦必报。
他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
但是——
乔天涯俯身,虚虚地弹了下姚温玉的额心,就在姚温玉以为他会照做时掉转了马头,暴喝:“誓死追随府君杀敌——!”
天际霎时破光,万顷昏暗一瞬灰飞。沈泽川的刀刃抹过大腿外侧,锋刃在光芒里直射而出,风踏霜衣跟主人一样只会向前。
向前!
锦衣骑厉声齐喊道:“誓死追随府君杀敌!”
他在这些人眼里就是开天辟地的君主!
无名
前来突袭西门的边沙骑兵没有料到, 端州城内还藏着这样的轻骑, 他们骑着跟自己同样的矮种马,在晦暗的天地间进退自如。
沈泽川是鸦群里的白鸟, 他擦净的刀锋割破晨曦, 在第二轮冲锋前说道:“后退。”
丁桃引导百姓撤离, 西门的城门已经破了,这里马上就要沦为战场。历熊架起高仲雄, 带着孔岭和姚温玉跟在百姓后边。
锦衣骑整齐地立在门前, 他们数量很少,却是中博目前绝对的精锐。西门还活着的守备军不敢怠慢, 在城脚推动作为替补的车山墙。这种由石灰浆补填的活动墙壁没有城门那么厚, 凹陷的地方可以放置强弓。
虹鹰旗猎猎作响, 边沙骑兵已经擂鼓了。那筒形小鼓震耳欲聋,矮种马刨蹄蓄势,他们不给西门修补的机会,就在鼓声里先于锦衣骑发起了第二轮冲锋。
马蹄声如骤雨, 震得地面微动, 沙砾乱跳, 灰尘顿时扑面袭来。边沙骑兵的气势兜头盖下,迅猛得像是饥肠辘辘的犲豹。
乔天涯的马就在风踏霜衣的侧后方,他拽紧缰绳,说:“预备——”
锦衣骑宛如入定,风刮过他们的面颊,却没有带走任何声音, 他们仿佛连呼吸都消失了。为首的骑兵越过距离,在疾驰间逼近沈泽川。沈泽川闻到了骑兵浓重的汗味,甚至看到了骑兵面部狰狞的神情。
时间似乎静止了。
下一刻,沈泽川亮刀冲出,在风踏霜衣撞进骑兵前锋时说:“杀敌!”
杀敌!
锦衣骑如同乌云狂潮,和边沙骑兵凶狠地撞在城门通道里。钢刀跟弯刀铿锵交错,西门没有战术可言,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敌,只有迎面挫掉骑兵的锐气,端州守卫战才能继续。沈泽川必须冲在最前方,用这样粗暴的方式凝聚起端州人心。
骑兵堵住通道,挡住了光芒,双方挤在这里杀声震天。周围喷溅的血水浸湿了沈泽川的袖子,他挥刀砍翻身前的敌军,透出的晨光照在他的脸颊上,淌着血汗。府君眼神阴鸷,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刮倒骑兵,直冲向前。
这支边沙骑兵是绕后的偷袭队伍,不敌士气高昂的锦衣骑,在通道里节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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