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 第67节(2 / 4)
外。寻常的纨绔,玩的都是捧头牌、下赌场,可奚鸿轩玩的却是开青楼、开赌场,那东龙牙行也是他的铺子,里边牵扯了不少朝中大臣,都是有田有生意压在他手里,不得不给他面子。这一回要了四百万两,下一回准备要多少?东北粮马道一年只通两回,那么多银子怎么藏、怎么花全是事,你得都想稳妥了。”
“奚家的银库没叫人破过,钱搁在里边最稳妥,如今不论怎么花,都难逃朝廷的法眼。你这两万禁军的账都要先后三查,这钱若是没花漂亮,二公子就得拘牢里待审了。”
萧驰野还真有点好奇,说:“花钱么,无非就是玩儿……这银子你准备留给中博吗?”
“暂且没个去处,”沈泽川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单手系上扣,“二公子不当家,哪知道茶米油盐的金贵?日后用钱的地方不少,即便暂时花不了,备着也绝无坏处,凡事都要以防万一。”
他们俩人这样凑在一块讨论别人的家底,神色正经,分明是诓定了奚鸿轩。萧驰野还要回开灵河上,讲几句话便得走,赶着空见他一见,喂饱了人就不能再坐了。
萧驰野翻身上马时,又想起别的,勒着缰绳说:“都察就在这两日,中博六州的布政使内阁已经拟好了人选,那厥西的江1青山奉旨赶来阒都述职,我猜多半就是他了。”
“久闻大名,记得六年前他料理厥西十三城赈灾一事很是胆识。”沈泽川说到此处,又想起此人也与薛修卓交情不浅,不禁迟疑了。
“他虽与薛修卓私交甚好,但未必就是薛修卓的人。等他入了都,你大可会他一会。他不是世家子弟,也不靠着世家乘凉,能用还是不能用,到时候你自行斟酌。”萧驰野看沈泽川立在阶上,抬手招了招。
沈泽川侧耳倾听,岂料萧驰野什么也没说,只用手掌揉了把他的发。浪淘雪襟扬蹄奔驰,葛青青推开大门,萧驰野策入夜色。
阴影
牢里的饭菜不干净, 奚鸿轩闹了肚子。他本就在疫病期间坏了元气, 这下更是苦不堪言。因为精神不济,所以时常昏睡, 醒来周围也是一片昏暗, 逐渐连时辰也摸不准了。
这逼仄的屋内气味浑浊, 没窗通气,混杂着潮湿的霉味, 平常人根本待不住。
奚鸿轩病得厉害, 又无法自如地翻动身体,只能瘫在草席上, 随着湿冷, 意识昏沉。
狱卒照常移开挡板, 往里边塞饭,但他今日没有听到奚鸿轩的动静。他顺着洞眼往里看,只能看见奚鸿轩耷拉的手臂。狱卒怕奚鸿轩死了,于是打开了门, 拿灯在奚鸿轩脸前晃了晃。
奚鸿轩费力地睁眼, 唇干舌燥, 说:“大……大爷,赏口水吧。”
狱卒翻手把一碗水浇在奚鸿轩脸上。
奚鸿轩努力地张嘴接着,顾不上被溅湿的衣领。他喝了水,打精神,说:“谢谢、谢谢!”
狱卒扔了碗,抄起油灯就要走。
奚鸿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猛地拽住狱卒的衣,胖脸上硬挤出笑容,说:“哥们儿透个底,这里、咳!这里根本就不是刑狱吧?”
狱卒震开奚鸿轩的手,奚鸿轩反倒哑声大笑,躺在席上喘息激烈。他用手拉扯着自己湿透的前襟,转动着眼珠,盯着黑黢黢的房顶,说:“这不是刑狱……我早……早该想到!这都几日了,即便孔湫不审我,也该有刑部官员前来巡查……太安静了……这里太安静了……”
奚鸿轩说着,又倏地盯住狱卒。
“我细细地算了,你每日前来送饭的时间一刻不差,连托盘推放的位置都一点不偏,兄弟,寻常狱卒没这么刻板!已经好几日了,没人来跟你换守牢门……银钱你也不收,就是这袖子,也打理得干净,半点油腻灰尘都不沾!猿臂狼腰高个头,谨言慎行不苟笑,你是锦衣卫吧!”
狱卒面无表情,端着油灯抬腿就走,关上了门。奚鸿轩听着铁链缠绕的声音,用拳头咚咚地敲着身下的草席。
“沈泽川……沈泽川!”奚鸿轩敲得指节泛红,骤然放声大喊,“算计我……竟然算计我!你叫、叫他,叫他来!”
黑暗里没有回应。
奚鸿轩抠着草席,意识混淆,恨道:“他是不是想要钱,叫他来,只要放我出去……只要放我出去……”他用力地吞咽着唾液,忽然扯着头发,喘息道,“我给他钱!我他妈的受不了了!”
狱卒在外边坐下,就着油灯,拈着蚕豆下酒吃。后边的铁门挡住了奚鸿轩,只能传出幽咽声,像是深夜里的风。
奚鸿轩眼睛变得浑浊,他不敢再睡,生怕睡着了就醒不过来。等到沈泽川再来时,他已经平静了。
沈泽川站着身,打量奚鸿轩。
奚鸿轩曾经出海九死一生,自从他搏回这条命以后,就再也没有这般狼狈过。他与别的世家子不同,他不怕自己陷入绝地,也不怕自己狼狈。他由着沈泽川看,扯着干哑的喉咙无端地笑了一会儿,说:“兰舟,你有胆!四百万啊……我险些被你诓到死。”
“这地方不好找,不能引人注意,还不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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