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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第5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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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驰野就这么蹲着身,仰头说:“那些窑子平素都是不挑客的,什么人都接,几个铜板随便用。税银根本交不起,年年逋欠,户部下边数铜板过日子的人也不是东西,专门有心晾着他们。”

“还有民区也给泡了。”沈泽川说道。

“都习惯等着,等到过了春就没事了。”萧驰野起身说,“办事的人不少,但情愿办没功绩的事的人太少。今日散朝了也没用饭,一道去吃吧。”

丫鬟来给沈泽川备了木屐,他趿着木屐也没萧驰野高。萧驰野看他着着净袜的脚踝纤细漂亮,便又想起了他过去一直服用的药。

“过年也没见你胖。”萧驰野推开门,带着他向外走。

“忙得日日只睡两个时辰,”沈泽川轻磕了磕木屐,“原以为南镇抚是个闲职,谁知兵匠的门门道道也多。”

“奚鸿轩要是保不住你,”萧驰野侧头,“趁早换成二公子的旗子。”

“那估计连两个时辰也睡不到了,”沈泽川跟着他,“锦衣卫如今还剩下的人,多半是子承父业,靠祖宗赏饭,看不上禁军的油。”

这几日正在化雪,院里也湿漉漉的一片。萧驰野跨过水洼,回过身,看了沈泽川一会儿。

沈泽川趿着屐,月白的袍摆不提着就得往水里跑。此刻天已暗,白俏的月亮搭在遥远的天边,衬得周围清亮亮的,也衬得沈泽川映在水洼里的倒影又薄又好看。他一边说话,一边专心看路,没留神萧驰野停下了,犹自掀了白袍,从那头像孩子似的跳过来,正跳到萧驰野跟前。

萧驰野想也不想,俯身抱着他的腰,把他扛上肩头。木屐滑落在地上,萧驰野拎起在手上,就这么一手提木屐,一手圈着人往上回吃酒的屋子去。

晨阳退了几步,冲后边的侍卫打手势,把院里的人无声挥退了。屋顶上的丁桃没敢出声,露着双眼看着二公子扛人。乔天涯和骨津各蹲一个檐牙,不约而同地喝了口酒。

“早上看着脸色不好,”萧驰野说,“这么烫,病着呢吧?”

沈泽川伏在他肩膀上,望着地上的月亮,说:“……兴许吧。”

“雄图霸业不是一蹴而就的东西,”萧驰野上阶,踢开门,“命最金贵。”

“恨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回事,”沈泽川落地一片柔软,他注视萧驰野,“小病,睡一觉就好了。”

萧驰野没看他,自个儿脱了鞋,再褪了外衣。丫鬟们鱼贯雁行,在小几上摆盘上菜。

沈泽川净完手,又想去拉领口。萧驰野从侧边探手给他拉了,用手指轻拨开衣领,见着点红疹。

“最近太潮了,”沈泽川用手背抵开他的手,“邻里为了挤占位置,屋檐把光也挡了。”

萧驰野像是没在意,“嗯”了声就过去了。

两个人落座,用饭的时候,萧驰野说:“你那宅子如今也不合身份,为什么不搬?”

沈泽川说:“挨着昭罪寺,见师父方便,又在东龙大街上,奚鸿轩有什么动静也好查。”

萧驰野看他吃饭,说:“纪纲师父不能总待在昭罪寺当杂役,换个宅子,住一块更方便行事。”

沈泽川说:“我看看最近有没有合适的宅子吧。”

他手里实际上还有齐太傅的宅子,但那宅子现在住不了,太招摇了。搬家简单,难在奚鸿轩盯得紧,他不敢拿师父和先生冒险。

饭后已经很晚了,天还是凉。沈泽川起身准备告辞,萧驰野推开窗,冲屋顶上打了个口哨。

三个侍卫加一只猛一起探头。

萧驰野撑着窗沿,看沈泽川拿外衣,对他们说:“关门,今晚镇抚大人不走了。”

沈泽川回首。

萧驰野没笑,他白日里的浪荡似乎被夜风吹散了,那双眼里藏着幽林与浓雾,在月色里显得朦胧又深邃。

他或许真的是个风月老手。

沈泽川想。

用他这个眼神就够了。

枷锁

“临近开春, 都是事儿。你我今日还没有商议出个章程, 就这么走了,下回要想见面就不容易了。”萧驰野说, “今夜歇在这儿吧。”

沈泽川冁然而笑, 说:“不要胡来。”

他把这四个字念得缠绵, 舌尖萦绕着暧昧,眼里分明挑的是情|潮, 连随着话音松开的手指都拨的是欲望。

这个坏人。

萧驰野注视着沈泽川, 心想。

这才是个坏胚子,时刻挑拨着他谦让的底线, 狡猾又天真地踩着他的忍耐, 仿佛趴在他耳边唤着胡来啊。这个狐狸变成的妖孽, 尾巴搔到了人腿上,眼里还浸着调笑。

“正经事,”萧驰野合上窗,“正经说。”

“官沟这事, 明早备个折子, 我跟皇上说。”萧驰野躺在藤椅上, 顺手把滑到地上的衣袍捡起来,把袖袋里的东西挨个摆到柜子上。

“你不能说,”沈泽川泡在水里,想了想,说,“你一个禁军总督, 既不管工事,也不管民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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