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1 / 6)
宸煌望着少年不安的神态,还有小手揪住他衣袖的情状,吐息也不自觉重了些,心却软了点,即使他不曾想过自己心软是什么样的,但他并不想让师父见到这少年。他对兰虹月说:「不要离开这屋楼,天镜海楼除了我,谁也挡不下师父,这里没有我允许,任谁都进不来,你在这里安全。」
言下之意就是凤初炎平时几乎能进出天镜海楼的许多地方,兰虹月立刻听明白,点头答应一声就要转身回屋,关门前又觉得不稳妥,轻声提醒宸煌说:「那你快去快回?」
兰虹月讲完关好门,就去坐下喝口水,冷静下来后想起方才他那样讲并无其他意思,可是怎么越想越奇怪?不过宸煌应该不至于误会什么,毕竟他一来神界就要弒神,若他是宸煌才不会对这样图谋不轨的傢伙有任何好感,他也清楚宸煌会护着自己,不过是为了他身为对方的「剋星」这一点价值。
想通这点,他释然微笑,看了眼空杯咋舌:「可惜不是酒,一会儿再问常泽有没有酒吧。」
凤初炎被天镜海楼的仙侍请去梧园等候,那是宸煌特意为师父打造的庭园,园里除了各种神木灵植,流水瀑布旁还用上古神木的树头当基础,构筑了可供休憩的亭台。凤初炎坐在亭中静心冥想,却始终难以定下心来。
明澜谷的灵气比不上神界,他先前去明澜谷为的也不单单只是养伤,更是想为徒弟将福星带到上界,若顺利的话,还能将其剋星扼杀于摇篮之中。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对年幼的兰虹月心软,虽说是灾星,但只要不让兰虹月接近他徒弟,双方其实就能相安无事,何况他也不想无谓的杀生,于是就放让兰虹月这株小草长大。
谁知后来他会对兰虹月渐生好感,在佶良城重逢后,若有似无的惦记彻底化成强烈的思慕和佔有欲,他认为这也许是把对徒弟求而不得的情感,转而寄託在兰虹月身上吧?也因为这样,他打算把兰虹月一併带走,藏在只有自己找得到的地方。然而千算万算,他都想不到兰虹月会那么大胆,竟敢代嫁进天镜海楼,打乱他的计划。
如今凤初炎依然没改变想法,他打算拨乱反正,让宸煌交出兰虹月,再由他找回兰熙雯,这样所有的错误都能被改正。只是他还摸不清徒弟的心思,他们师徒相处这么久了,他对宸煌还是时常捉摸不透。
「师父。」
凤初炎的思绪被徒弟唤回,他稍微仰首对那蒙面而来的徒弟说:「坐吧。」
宸煌并未坐下,而是负手站在亭外说:「师父想见他,恐怕不成。」
凤初炎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耐心解释:「为师再说一遍,他是你的剋星,把他交给我,我会为你找出兰熙雯,将她带到你身边。趁这一切还来得及挽救……」
「他不愿见你。」
凤初炎眼色沉冷了些:「你还在怪为师偷揭你面纱?还是怪为师安排你和兰熙雯结契?」他习惯徒弟不回话了,也不怪徒弟无礼,低头叹了口气说:「那就暂时不催促你娶兰熙雯,不过兰虹月于你极为不利,你必须将他交给我。」
宸煌依旧沉默以对,凤初炎压抑心中的焦虑和火气告诉他说:「他是我的学生,我带他走也是为了你俩好,为师总不会害了他。之前要你杀他也是为师一时情急……」
宸煌轻哼一声,好像是在笑,惹得凤初炎蹙眉。宸煌语气戏謔道:「真没想到师父会为了下界的小精怪慌得这样,六神无主了。」
凤初炎再也坐不住,拍桌起身驳斥:「为师都是因为你,都是为了你!」
宸煌话音平淡慵懒的说:「徒弟只是说笑,您别气恼了。不过师父别忘了昨日他已与我结契,他初乍到还不适应这里,不能立刻见客。」
「我是客?你对我如此的见外?」凤初炎认为徒弟和学生都是在闹脾气,但他也不是全然乱了思绪,他指出疑点说:「可我看你们不像是已经结契,你只是让他睡着罢了。」
「师父来闹洞房那会儿不都瞧见了?」
凤初炎表情有些难堪,无法直视宸煌,他垂眼回忆道:「那时房里半点曖昧的气息也无,你衣着也还算整齐。」
「我总不能衣衫不整的见师父您,至于他,师父忽然来闹洞房,他又累得睡了,也只好先拿被子掩盖好。」
「撒谎,为师不信──」
「他还小,从未有过那样的经歷,徒弟有所顾虑,因此弄得很轻。师父真想再听下去?我倒是能稍微说说在房中如何与他……试了哪些花招作耍。」
凤初炎恼火至极,反而更冷静了些,他哼笑一声,点点头说:「你们,好,好,你就演下去吧,不让我见他,是怕你这齣戏露出破绽吧。我们师徒好歹相识千百年了,为师知道你不可能随意对一个素昧平生的精怪做那些事,你这番说辞就是想气为师。罢了,是为师惯坏你,不逼你了。可是他必须离开你,这是早晚的事,你……好自为之。」
凤初炎离开天镜海楼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不过他是怒极反笑,暂时也是对徒弟没輒。宸煌回去想和兰虹月说这些事,让对方安心,但他回新房看到兰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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