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1 / 5)
浩瀚星河,只要宸煌动了念头就随时能到任何地方,知道许多事,慢慢的,他好像和这世间相融,却又置身事外,对眾多生灵而言他是自由的,但事实不然,这一切反而成为他的牢笼,他自身的存在就是一种咒缚。
这也是为何他时常会安静的待在一处不动,他根本不需要亲自到任何地方,这世间只要有他在也能自行运转,他对这世界是必要的,但并不重要。
此时他和凤初炎相对无语,他认识凤初炎很久了,多少也知道对方有何打算,凤初炎要让他娶兰家的女子,无论他答应与否,对凤初炎来说都是势在必行。他也懒得折腾,或许对方也乐意当个摆设般的伴侣呢?
凤初炎却时常捉摸不透这个徒弟的心思,但他知道替其安排亲事,宸煌难免会不高兴,因此好声好气的安抚说:「不管怎样,你都来到佶良城了,恰好兰家的孩子也在这里,有机会就和她多多亲近,说不定很合你的意。」
宸煌没应话,只是变出了黑纱要蒙住脑袋,凤初炎蹙眉跟他说:「这里只有我,不用担心误伤生灵,你不必蒙头盖脸的。」
宸煌这才提醒道:「上回师父趁我睡着要揭我眼罩,因而伤及识海,不得不到明澜谷休养不是?」
凤初炎苦笑:「是啊,身为你的师父,却连你的样子也不曾看清楚,实在讽刺……」
「没有意义,何必如此。」
凤初炎听出徒弟对他的执念感到不以为然,笑容更苦涩了。他走近宸煌,慢慢朝那块蒙眼的黑布伸手:「我已继承先祖的凤眼,神力大增,只匆匆一瞥也不会像当初那样。」
上古流传右眼能视未来,左眼可观过往,有些古神天生就有这样的能力,甚至能穿梭时空,而龙族与凤族就有这种力量,只是一代代传承下来,发挥得不及先祖。而且继承这些能力并不容易,得承受庞大风险和业报,因此凤初炎将其封印了七、八成,只有偶尔能见到片段的预兆,暂时无碍于修炼。
宸煌将凤初炎未触到自己的手轻轻拨开,语调平静无波的问:「师父还去明澜谷么?」
凤初炎放下手,话音微沉答道:「会去的,为师还要为你提亲。你不必喜欢兰家那孩子也无妨,就当作是摆了一盆花草在附近让自己好过些。」
「师父捨得那样对待自己教养数年的学生?」
凤初炎淡笑:「不过是学生而已,怎样也不及我看顾了数百年的徒儿。到时,为师也会为你主持结契仪式。」
「师父的右眼,见到了我将来与之结为伴侣?」
凤初炎想起曾见过的片段,宸煌的确和兰家的孩子一起出现在结契仪式上,他目光黯然回答:「是,我见到了。」
「师父不曾想改变将来?」
「想过,也试过。琐碎不要紧的事情倒无所谓,但重要的事情无法改变。」
宸煌难得有些好奇:「师父曾试过改变什么?」
这回轮到凤初炎陷入沉默,但并没有很久,他轻声笑叹说:「一件可大可小的私事。说了也许你会见笑,为师就不说了。」
凤初炎脸上并无笑意,他曾想过,不遇见宸煌,也不收为徒弟,那样他就不会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慢慢喜欢上这孩子,喜欢到把所会的一切都倾囊相授,为了徒弟跑遍所有他知道的仙府、秘境,搜罗无数天材地宝炼製成药和各类用品。而不论他到多遥远的地方,也总是心系这徒弟,记掛久了,那份情感也成了一种执念,只有他能令徒弟好转,不必因为背负莫大的咒力而煎熬,他不仅找出了能令徒弟缓解痛苦的福星,也算出了徒弟命中的剋星。
「师父。」
凤初炎望着宸煌,后者道:「我想独自歇着了。」
「那你歇下吧,为师就住菡萏雅筑,顺便去见一见那些孩子。」凤初炎袖里的手指握了又放,有些落寞的离开了。
***
矇矓光景中,兰虹月见到一名男子背对自己站在前方,其长发和衣饰彷彿泡在水中漂浮着,他认出是当初在暉羽轩撞见过的傢伙,只不过这回不是拿布罩住整个脑袋,仅以黑布蒙眼,当对方转身时,他伸长了手要摘下那男子蒙眼的布条,但什么都还来不及看清,眼前一切就被金红色火燄掩盖。
「不要!」兰虹月从睡梦中惊醒,稍早的梦境也迅速消散,不復记忆,他只觉得还没睡饱,想接着再睡,却又有些莫名心悸,脑子昏沉沉的还没彻底清醒。他看窗外已经天亮,刚出房间就碰上在厅里的五郎、六郎,两个弟弟和兰悦的年纪一样,只是差了几个月,也小他两、三岁,都生得白净可爱,成天跟着兰悦跑。
兰虹月问:「其他人呢?」
五郎回答:「好像都去茶馆了,我们也过去找悦哥哥。」
「走吧。」六郎拉着五郎跑掉了,也没有邀兰虹月同行的意思。
兰虹月也习惯了,他原就不太常和手足亲近,后来常跑去暉羽轩找凤先生,有时比凤先生更向是一个外来者。他在城中漫无目的散步,附近邻里绕了一圈后回驛馆和弟妹们会合,再顺着兰熙雯的要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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