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3)
吹得跟前的火焰四下摇曳。
吹散指尖淡淡的药草香气。
吹得许幻竹一个趔趄又滚回时霁脚下。
兔肉香嫩,的确可口,时霁吃了一口,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
月色火光相交映,他笑的时候,好像橙红的火焰褪了色,翻覆的浪潮海水失了声,只能看见他眼里的细碎的光华,比星星还亮。
童锦芝和姜颂肉也顾不上吃,双双捧着脸,痴痴地望着。
不得不说,就算是以一只鸟的视角去看,时霁这样子也极好看。
所以如今许幻竹和那两个花痴弟子一样,多看他两眼,也没什么问题。
她自我开解。
“翠翠,站那么近,你的鸟毛不要了?”
时霁这一声出来,总感觉好像击碎了什么东西。
其他人也跟着打趣:“翠翠,当心烧秃了,许仙长就不要你了。”
一阵阵哄笑声传开。
许幻竹翻了个白眼,内心哀嚎:翠翠不想理你们,翠翠想回家。
范玉珍认真道:“你们不要笑它,小鸟也是有自尊的。”
许幻竹闻言用力地点点鸟头。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几息过后,又爆发出更为夸张猛烈的笑声。
杨文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范玉珍,你是傻子吧?”
时霁偏过头去,许幻竹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青筋扯得很紧,肩膀发出细微的不连续的抖动,好像在竭力忍着什么。
许幻竹放弃了挣扎,在一阵阵笑声中,她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鸟。
流落海岛的一个普通的深夜,此刻一只小鸟的自尊心正放在地上被碾碎。
终于笑闹得累了,宋辰倒在时霁脚边,童锦芝和姜颂相互靠着,范玉珍抱着双腿坐在角落,杨文楠和翟永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一边,发出悠长的呼吸声以及……雷鸣一般的鼾声。
时霁把许幻竹捧在手里,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脖颈上,顺着往后轻轻摸着她的羽毛。
“是不是很吵,我们去别处睡。”
许幻竹抖了抖脑袋避开,时霁不理会她抗拒的动作,环着她起身,往另一边的大石块下走去。
走出去十几米远,没了那恼人的打鼾声,这边果然清净许多。
时霁靠着那石块坐下,将衣襟扯散了,抓着许幻竹的头把她放了进去。
她起先挣扎了几下,后来累了,折腾不动了。
于是干脆不动了,安心地躺在里头,毕竟时霁的嘴虽然很冷,常常不讲人话,但身子还挺暖和的。
怀里的绿毛鹦鹉终于消停了。
时霁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头发来,长长的一根,乌黑亮泽。
是女子的头发。
他将那发丝缠在尾指上,又松开手指,于是风一吹,那一根头发丝便打着转儿往后退。
然后轻飘飘地,随着风吹向看不见的地方。
黑夜中,抬着手的少年随风呢喃:许幻竹,是你吗?
还是鹦鹉的许幻竹埋在时霁怀里,无意识地回了一句啾鸣。
于是那人抬着的手慢慢放下,轻轻覆在胸口,感受到那只鸟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他缓缓开口:“好,翠翠,我知道。”
翌日,天色渐亮,岛上传来鸟鸣声,声声悠远清脆,和翠翠那破絮般的叫声不一样。
时霁还未睁眼,一只手便就摸着往怀里探,直到触到那小小的软软的一团,才转了转脖子,起身离开。
走到昨夜其余六人休息的大树下,地上的火堆烧得只剩黑色的炭块和白灰,风一吹,朝着四周撒去,沾了一些他的衣角上。
他面无表情地抖开,朝着周边望去,树下空无一人。
时霁昨夜休息的地方离那几人也不算远,按他们咋呼响亮的嗓门,若是离开了,他应当能注意得到。
时霁身高腿长,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这几步路走下来,许幻竹早在他怀里被颠得够呛。她哆嗦着从他衣襟口探出脑袋来,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见了眼前这景象,十分疑惑,这群人怎么还能凭空消失了?
四下安静无声,忽有一阵风来,吹着树叶扑簌垂响。明明天色大亮,满地晨间的暖阳金光,许幻竹却总觉得哪里阴仄仄的。
她抬头去看时霁,时霁一只手抚在树干上,下颌紧收,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树上了年岁,树干干燥磨喇,手覆在上面时,传来细细的、尖锐的刺痛感,像是极弱的电击一样。
时霁皱起了眉头,下一刻,脚下的土地陡然变软。一瞬之间,时霁站着的那处轰然塌陷,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袭来,许幻竹抓紧了时霁,一人一鸟双双下坠,落底的一瞬,许幻竹从时霁怀里一头飞了出来。
树底下这风光,倒是华美隽秀。
四面环水,从青石色的台阶顺着往上,是一间朱红立柱,碧色琉璃瓦搭建而成的亭台。亭子四面笼上轻纱,纱幔随着微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