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 / 2)
发丝湿淋淋的垂落到脸颊上,滴落的水流冲刷了他脸上的血迹汗渍。
他懵然的抬眸朝着四周环顾了半圈,眼底还全是倦怠与疲色。
手脚的沉重与身躯的酸胀还未缓和,还未愈合的伤口便淅淅索索随着他的神志苏醒,刺痛感遍布了全身。
他半声动静还没发出,一条鞭子挂带凛冽风声呼啸而来。
重重的抽打在了他身上。
即刻传来的剧痛使萧争几乎窒息,脖颈青筋暴起喉头霎时紧缩。
剧烈而来的疼痛顺着神经末梢丝丝缕缕传递着,将他已经跳动沉重的心脏都收紧了。
视线都来不及看清对面人的面容装扮,鞭打便接连不停的击打在他的皮肤上。
霎时皮开肉绽,血腥味逐渐浓郁。
他积着一口气堵在胸腔里,将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扼杀在了喉咙里。
不间断的抽打几乎都没有给他喘息的空隙,伴随着衣衫破碎声,他几乎忍到表情狰狞,双腿不受控制的打颤。
除了不久之前他才遭遇过的刺杀,身上避无可避被利器剐刺出来的伤口。
萧争并没有忍受过如此难捱的伤痛。
但与之皮肉之外的痛苦,他觉得内心更痛苦。
身世
将所有太子府爪牙引开的那一刻,萧争就知道。
自已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命丧当场是最好的结果,而最差的,便是被生擒关押,受尽苦楚求生不得。
求死也不得。
就在此刻了,就在此刻这种深刻撕裂般的痛苦从身到心,都是如此难捱。
无数接连而来的痛楚让他思绪无法清明,除了几近竭力的汲取氧气,将声音都消匿在恨意中。
无数涌上的恨意与下意识吞入胸腹中的痛哼,竟让他恍然觉得。
自已曾经也这么做过。
好似自已曾经的某一天,某一刻,或者时常的每一刻。
都是如此刻这般。
浑身伤痕累累,被数之不尽的虐打包围着。
也是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中,疼痛层层叠加卷浪袭来,无穷无尽的欺辱与践踏。
日复一日,学会了忍气吞声。
学会了将一切呻吟痛苦全部随着涌出的血液咽进喉咙,硬生生吞进肚子里。
就这样沉默着,安静的,承受着。
萧争恍惚了。
在身躯上阵阵疼痛叠加,无穷无尽直至发麻的触觉里,他恍惚记起自已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少年。
穿着不得蔽体的薄衫,瘦的好像一把骨头。
视线四周是金碧辉煌的高墙大院,他却处于一个空虚寂寥之中。
他是个被人随意欺辱践踏的身份,只因他的母亲是个不得宠爱的姬妾。
贱人生的也是贱子。
所有人都可以看他不起,每日以欺负他取乐。
他不过才十多岁,个子未长成,瘦骨嶙峋可以像拎个小羊崽一样被任意呼来喝去。
而那些日日以棍棒,粗枝,以像此刻一般这样的鞭子,抽打自已的人,身着华贵衣料,有着高不可攀人人仰望的身份。
也是他的亲哥哥。
北离王妻妾成群,子嗣无数。
他只不过是其中最提不起来的那一个,正宫与贵妃生的是皇子。
而不受待见永不得圣眷的侍姬所生的,连皇子称号都不配称作。
他是北离楚王的第九个儿子,自小就离锦衣玉食无缘。
楚王不恋萧侍姬,也不在意他这个可有可无的第九子。
而他虽为皇子,却至多只能被称公子。
与众多无数身份低微的王室血脉一样,人前称一声九公子,背后低贱如尘土。
正宫皇子可欺辱,下人奴才也可大着胆子呸他一口。
只因在那寡情凉薄的皇宫銮殿其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给他一丝照拂,舍他丁点怜悯。
唯有带他来这世上受苦的可怜母亲,会流着仿似永远也流不尽的泪水。
替他清洗伤痕,将带着苦涩的眼泪滴落到他瘦弱的脊背上。
可即便如此苟且偷生,也不曾将他放过。
北离王野心极大,不甘屈于人臣。
北离成了泱朝的附属国,面上伏低做小,私下野心勃勃。
他侥幸活到十五岁那年,有人进言称是泱朝六位皇子中,属五皇子最受泱朝天子珍视。
不如派个细作送进五皇子府,蛰伏在五皇子身侧。
待泱朝众皇子为了夺位自相残杀,自行解决了多余势力,五皇子最后定然是最有希望争得龙椅之人。
等尘埃基于落定,五皇子大权在握。
便让人将五皇子谋害,或是毒杀或是陷害,再寻计谋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泱朝皇族形同虚设,北离再与长公主里应外合。
天子排除传位人选在外的四皇子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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