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3)
下了楼。
开车锁骑上去瞬间右脚用力,嗖一下车人合一,飞窜而出——
别怪她开的太快,她有苦衷。
拐出小巷去橡树街的路上,实在有太多好邻居了。
香江人多,平民、贫民多的深水埗公屋区则更甚。邻居们都是在这片区域久住的,谁跟谁都认识,她路过遇到的每个阿爹阿嫲,都会跟她打招呼,一个不漏。
哪怕正埋头坐在窄巷里看报纸的,也要从大新闻里抬头,仿佛跟邻居打招呼是件多重要的事。
比本港新闻的富豪八卦还重要吗?比大字标粗的可怕凶案还重要吗?
全香江大概都不懂‘社恐’两个字怎么写。
穿街过巷,易家怡时不时仰头看看白日里黯淡却仍铺天盖地的霓虹灯牌,这是90年代香江辉煌的印记。
数过17个路口,其实也不过一公里多的路程,平安抵达西九龙油麻地警署。
将自己的自行车锁在角落,深吸一口气,抹一把额头和鼻尖上的汗,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男声:
“喂,那个——”
易家怡回神循声望去,一条超长的腿从一辆吉普车上伸出,裤管下露出一截黑色袜子。
男人弯腰下车,站直后整个人伸展开,格外高大。
他拍了下翻卷的袖筒,皱着眉看她,招了招手。
易家怡捕捉到男人另一条脚腕上的白色袜筒——这人多半是西九龙重案组的,只有整天跟大案重案打交道的人,才忙碌得没时间去找一双配套的袜子穿。
重案组啊,传说中的cid诶,在电视剧里都能当主角的人物耶!
易家怡立正站好,姿态如见到教官的学生妹般乖巧。
“办公室里这几天蚊子多,咬得我一身红包。”男警察两步便缩短了两人距离,拢了下有些蓬松的短发,撸起袖子给她看自己手臂上蚊子留下的累累战果。
易家怡低头凝视,看到了他劲瘦窄直的手腕,小麦色皮肤上的一层绒毛和皮肤下汩动如江河的有力血管,以及没怎么使力就微微鼓起的肱二头肌——
而且他大概很喜欢穿遮半臂的t,上臂没有被晒到,肱二头肌处的皮肤很白,看起来格外可口。
这是她不花钱能看的东西吗?
脑内跑马一样瞎想,脸却很诚实的红透,心因为羞愧而砰砰乱跳,到这时候才看到他手臂上惨烈的蚊子战场。
蚊子真的很凶,这么健壮的手臂,它也没在怕的。
收了收神,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专业,像毕业答辩般弹珠炮般道:
“茵姐已经打过电话,今天蚊香和驱蚊液会跟本月日用杂物一起被送过来。”
又抬头问他:
“您是哪一层的?我那边还有半瓶驱蚊液——”
男人似乎没睡好觉,眼底泛着一层浅浅的青黑,有些烦躁的看一眼面前这颗黑脑袋,恰巧捕捉到她亮晶晶的圆眼睛。
怎么有人能把眼角长的这么黑白分明,像条不谙世事的小狗般干净清澈。
“好了,去上工吧。”摆摆手,他有些尴尬的笑笑,想让自己显得亲和一点。
但他大概更擅长打击罪恶,不太擅长哄小孩,即便再怎么努力收敛,那种彪悍的神采还是会不知不觉间,从眉宇间透出来。
“yes,sir!”易家怡并足敬礼,应答的好大声。
“……”男人抽了抽唇角,看着她立正转身,正步走,又想起什么,“对了——”
易家怡刹车,回头。
“北边窗下,前天雨后存了一泡水,养蚊子。你也喊茵姐,找人把水清一清。”男人迈开大步,一下就绕过了她。
易家怡嘴里又含了句‘yes sir~’,但是已经没有字正腔圆喊出这一句的情绪了,只好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声“好”。
男人回头朝她点了点,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劲爽洗发水味道,便器宇轩昂的离开了。
易家怡抹了下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反思自己方才的表现会不会太像浮夸了,小声嘀咕:“把一个鸠占鹊巢的穿越者丢在警局里,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
男人在进警署时,与一位中年军装警相遇,对方笑着招呼一声“方沙展”。
方沙展点头回应后便消失在警署门口,中年军装警却在门口立了几秒,才慢慢吞吞踱进去,仿佛不愿跟方沙展同进同出般。
沙展,就是组长,音译过来的叫法。
看来被蚊子咬很惨的男人,是位便衣警探队长,姓方。
易家怡转动脑筋,捕捉信息,觉得自己也像侦探一样聪明。
得意洋洋的拎着自己的小便当,匆忙跑进警署,拐去更衣室换文职警服。
接下来是一整天的杂事,打印资料,送文件归档,找人修某个坏掉的门、不听使唤的空调,将老旧档案扫描上传内网,甚至还会忽然被派去帮某个部门小组点餐布菜,全是琐碎又不能疏忽的工作。
说起来像打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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