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3 / 3)
冬宁咧嘴一笑,浑然不在意,轻轻将锦杌往角落里一踢,避着谢云初继续刻东西去了。
深夜的户部衙门内,灯火通明。
年轻矜贵的户部侍郎,依旧端坐在案后批阅折子。
一身绯红官袍将那清隽的眉目衬得越发翩然,在他跟前候着几位郎中,其中便有曾经是王书淮上司的文郎中。
王书淮这才上任不到五日,整个户部被他整肃一翻。
无他,只因王书淮不久后将南下谱写鱼鳞图册,将新清丈出来的田地人口重新造册,为新税法做准备,而这里尚需近十年江南各种类税收账目做比对,他在半年前便上书要求户部整理出这份档案,如今等他走马上任了,依旧杳无踪影。
王书淮放话,必须在半月内把所有档案归总。
这不,户部各位郎中并底下的官员夜以继日查阅档案,归类数目,忙得苦不堪言。
王书淮方将他们整理出来的条目翻阅一遍,并不满意,他轻轻撩起眼皮,明明语气是温和的,可那冰凉的眼神配着那无声压迫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
即便他不骂人,可字字珠玑直中要害,简明扼要点出错处,令这些资历深厚的老吏抬不起头来。
每每废寝忘食忙完公务,深夜从官署区回到王府书房,王书淮皆要在桌案后枯坐一会儿。
脸上那层温润的表象褪去,冷白的面容嵌着一抹近乎扭曲的冷戾,明明可以不用回来,却又抑制不住想回来,只要坐在这熟悉的桌案,看着那熟悉的一切,胸膛中便有一股炙热的岩浆在奔腾。
骨子里的倒刺仿若扎破肌肤,从内里膨退出来,覆满全身。
他问自己这是何苦。
何苦因为一个女人挫败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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