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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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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无人看见,他双手受伤,她若非要做什么,甚至不一定拦得住。

林知雀不解地看着他,指腹摩挲药瓶,两弯细眉蹙在一起。

大晚上的,他自己的侍从转眼就消失了,这合理吗?

稍微动脑筋一想,就知道肯定有鬼,说不定是他指使的。

她没有忘记,这家伙瞧着冷冷清清,内心却狂野得很。

该不会刚才气没消,想拿她这个纯粹的好心人发泄吧?

早知道不来了!

她越想越是后悔,凝视着他一动不动的双手,愈发看不懂。

这是让她亲自上药的意思?

“你能自己擦洗一下吗?”

林知雀试探着问出口,满脸的不情愿。

不是不愿帮他,而是拉着他的手擦拭血迹,难免让人误会。

尽管这儿没有旁人,那也不能让自己误会,更不能让这个登徒子,有机会误会。

不然以后与侯爷履行婚约,再见面该有多尴尬啊。

裴言渊淡淡应声,眸光从她躲闪的面容上扫过,眉峰微动。

本以为她会直接上手,未曾想竟是收敛许多。

清水从伤口上流淌而过,带走刺目血红,伤口原本的模样显现出来。

指骨上有多处烫伤,掌心更为严重,连成一片,触目惊心。

林知雀呼吸一滞,眸光缓缓移开,压住心底诧异,不动声色地用小木棒蘸取伤药,与他保持距离,抹在伤口上。

然而,上药时,要顺着肌肤与指节的纹理才能完全抹平,她离得太远多有不便,不得不起身靠近。

挪近一点,又近一点。

竹叶清香随风飘散,掺杂着少女身上清甜芬芳,萦绕在鼻间挥散不去。

裴言渊刻意忽视,缓缓用薄唇吐息,不去在意她的存在。

然而,她的指尖仍会有意无意扫过,细腻轻柔,惹起阵阵酥痒,与伤口疼痛碰撞。

原本无甚感觉的伤口,竟开始变得灼热,刺得他不得不去看她。

轻瞄一眼,又瞄一眼。

兴许是她故意为之,目光总是巧合般与他相撞,又迅速错开。

仿佛得逞后,还努力自证清白,装作什么都没干。

裴言渊指节微蜷,明知应当拦住她所有动作,但每回要开口时,就见她垂眸抹得认真细致。

恍惚间真的只是在意他的伤势,满心满眼只有那双手,而不是别有用心。

他不知如何打断,幽深眸光闪过无奈,终究什么都没做,权当没有发现。

罢了,夜深人静,若是说破,她今夜恐怕会睡不好吧?

林知雀又蘸取了些伤药,仔细抹了两层,努力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伤口上,不去看他的面容。

这家伙今日有些不同,不仅没有挤兑她,还似乎很受用?

他怎么还没喊停,该不会想让她一直抹下去吧?

方才上药是他暗示的,她只想意思意思而已。

他应该知道这样不合适,应该像从前那样,让她放开才对。

伤的是手,也不是脑筋啊。

气氛莫名的静谧,悄然在他们周身环绕,她无所适从地咬着下唇,绞尽脑汁找话题,开口道:

“这药我用着不错,以后让嘉树给你抹。”

“你用过?”

裴言渊怀疑地出声,仔细在她柔夷般的手指上打量,才发现食指指尖包着一小块纱布。

“是啊,针线活繁琐,许久不做都生疏了,但时间不等人的。”

林知雀只当是闲谈,没放在心上,随口道:

“荷包那么小的东西,刺绣要精致细巧,做的不好只能拆了重来。”

裴言渊不再接话,目光停留在她刺破的指尖上,欲言又止良久,终究兀自勾唇摇头。

这姑娘的执着心意,他今日算是再次见识了。

深夜冒险来竹风院,费心上药,还为了他多次暗示不会收下的东西,劳神费力至此

也就只有她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觉得无论如何都劝不住了。

二人再次沉默下来,这回林知雀是真想快点结束,否则再拖下去,回倚月阁不大方便。

她利落地抹完最后一处伤口,欣慰地笑了笑,辞了裴言渊往回赶。

待她走后,嘉树才悄咪咪猫腰进来,一顿捶胸顿足,懊恼道:

“公子,我真该死啊!想锁门来着,一不小心拿错锁了!”

但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遥望那姑娘的身影,不禁感慨万千,为之动容。

她真的,太感人了。

不仅能理解公子的心结,包容他的行为,关心他的伤势,还为了做定情信物,牺牲这么多。

如果公子还是不为所动,当真是天理难容!

裴言渊沉着脸看他,他立即收起狡黠,壮着胆问道:

“公子,那荷包您会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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