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3)
到了闻人惊阙面前,她举起手晃了晃。
“县主离得很近,稍微能看见一点影子。”
江颂月再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闻人惊阙道:“看不清,不过我猜是二。大家似乎都爱比划两根手指头来试探别人。”
江颂月本来有些慌乱无措的,听他平静中带着打趣的话,心头略松,跟着安定了几分。
她重新比划起数字,再问闻人惊阙,他道:“看不清,也猜不出来。”
“什么时候开始看不清的啊?”
“浓雾入眼时,我就觉得双目刺痛,当时未放在心上,是马儿慢下来后,逐渐开始模糊的。”
闻人惊阙边说,边摸索着车辙背过身去,道,“闻人这双眼,怕是过不了多时,就连光影也感知不到了。之后就要依靠县主了,所以,县主不必顾虑太多。”
他用后背对着江颂月,江颂月怔愣了下,明白他的意思后,脸“蹭”的一下红透了。
她喜欢闻人惊阙的,除了他英俊的相貌与翩然风度,还有这不急不躁的性情。
骤然失去光明,寻常人就算没失去斗志,也会情绪失落。
闻人惊阙不同,他早就发觉双目异常,但没露怯、没动怒,若非他主动开口,江颂月甚至都没发觉。
他还能在这样大的打击下拿他自己打趣,再不顾身份的悬殊,主动来背她。
江颂月既惊讶又羞赧,在闻人惊阙转头用那双失去焦点的眼眸询问自己时,她郑重道:“京中名医圣手甚多,定能将公子双目治愈!”
闻人惊阙笑道:“那是必然。”
“嗯!”江颂月被他的情绪带动,重重点头,然后扶着车门,试探地将手搭在他肩头。
闻人惊阙不仅没躲,还靠得更近,方便她攀上。
江颂月努力压着不住向上翘的嘴角,红着脸趴伏了上去。
被背起时,身子骤然腾空,她按在闻人惊阙肩头的手在慌乱中本能地往前,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胸口也因此贴上了宽阔的后背。
闻人惊阙扭头。
江颂月面红耳赤,含胸缩肩地收回手臂,正要出声道歉,听他道:“我看不清脚下,劳烦县主看看该往哪走。”
江颂月羞臊地“嗯”了一下,指挥着他往前几步走向附近空旷的草地上。
初配合,大概是因为江颂月的指引不太细致,或是闻人惊阙未能适应,这几步磕磕跘跘,两次险些摔倒。
所幸最终顺利抵达。
江颂月往四周眺望。
林中虫鸣鸟啼遍地,目之所及,尽是参天大树与杂乱草丛,光线阴暗,唯有一个方向隐约可见几缕橘色夕阳,以及星点水光。
“沿着河流走吧?”
“听你的。”
闻人惊阙将所有决定权都交给江颂月,顺着她的指引,一步一步向着河流方向走去。
“当心,前面一尺处有块石头,要迈过去。”
“向右手边绕一下。”
“草丛太深,你别迈太大步子,当心踩到石块滑倒。”
江颂月说什么,闻人惊阙都认真听着,就这样慢吞吞离开残破的马车,渐渐在河边摸索出一条还算平坦的绿草茵茵的小路。
到了这里,江颂月只需要提醒闻人惊阙别偏了方向就够了。
闲下来后,她开始乱想,一会儿偷偷观察闻人惊阙的神情、琢磨他的眼睛,一会儿控制不住地去感受他身上传来的热度。
两人贴在一起,她才清楚地认知到,有些人外在看着文质彬彬,实则肩宽背阔,结实得很。
江颂月不知道是所有男人都这样,还是只有闻人惊阙一人这样。
她爹很早就随娘亲去了,祖父是迂腐书生,从来不去抱或者背孩子。
只有祖母抱过她、背过她,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不记得那时的感受了。
江颂月心里有着不知何故的欢喜,还有点小小的羞涩,见闻人惊阙走得稳当,没忍住小声问:“我是不是……很重啊?”
闻人惊阙规律的脚步停住,偏头道:“县主不觉得这样问,有些冒犯了吗?”
“啊?”他目光擦着江颂月的耳尖偏离,江颂月却仿若被他直视着质问,呆了一下。
“闻人少说比县主高出半尺个头,不说多魁梧,怎么着也是习过几年骑射的……”说着,他话中带上了一丝怀疑,“我看着……就这样弱不禁风吗?”
江颂月:“……”
她赶忙道:“没有!你很、很……”
看着是温润书生样,但是英挺俊秀,宽肩窄腰,背着她就跟披着件斗篷一样自然,脚步都没有摇晃,绝对不是她祖父那样瘦弱的无能书生。
夸赞的话到了嘴边,江颂月没脸当着闻人惊阙的面说出去,即使依照他现在的眼力,根本看不出自己的表情。
“很”了半天,她双颊红润道,“……很好……你很好的……”
“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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