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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林教授点了点眼梢,扼要说明:「你所画的眼睛没灵魂。」
「眼睛没灵魂……」她似明非明,满腹疑云。
「人像画重点是眼神,其他倒是其次,像活生生的人一样,眼睛有神,画像才会有灵魂,而不同的眼神会带给人不同的感觉。」
「这……」
「唐依依同学,你应该是看东西只看表面的人吧?」林教授意有所指地道,口吻篤定。
「我不是……」她想为自己的画作上诉,但出来的声音却没底气得很。
没再兜弯,林教授直接指出问题根源:「但你事实上只看到表象。」
「表象……」
「你画的是你喜欢的人吧?」
「是男朋友……」
「对于这个你所喜欢的人,你似乎从没尝试认真看他的眼睛去了解他、去感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吧?」
※※※
抱着画筒,她孤伶伶一人坐在草地上,任由冷风拂面,可冰凉的风仅带来寒流,始终未能带走她胸口的鬱闷。
在屯积于鬱闷快要撑破胸口之际,她下意想到子轩,掏出手机迅速敲下讯息。「我现在很不开心,你现在有没有空?可不可以陪陪我呀?」
可讯息发送后不够三秒,她就后悔了,飞快地敲下另一个讯息发送,便直接关机避世。「请无视刚刚的讯息,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临离校前,她把画筒塞进附近的垃圾箱里,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画连同理想什么通通送进垃圾箱。
天色渐暗,她仰望昏沉的天际,盪着秋韆,一直盪着,直到夜幕低垂。
入夜,周遭几近被黑暗完全覆淹,附近没几盏路灯,只有一两盏亮了起来,但路灯距离她很远,且灯光微弱,未能照亮周围,更遑论说照亮暗角位。
公园由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换作是别的女生,早就会因为安全理由而赶快离开,可她不曾有过离开之意,皆因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才是。
她不是无家可归之人,只是家人凑巧去了日本旅行不在家,回家都只有她一人而已,回不回家分别不大。她曾想过找朋友倾诉,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身边一个知心好友都没有,亦曾想过找子轩……但她实在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子轩了,她背叛了子轩很多遍了,故她实在厚不下脸皮找子轩寻求安慰。
即使能厚下脸皮亦不知该从何说起,虽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关係,但她却总是觉得彼此间有一层她看不见的隔膜……
子轩对她很好很温柔,可她反而觉得难以亲近,感觉就像是身体的距离越接近,心的距离后反而越远。偶尔间,她会想提出分手,皆因她很想回到最初相识时的模样,即使会被降级为普通朋友,甚至是他过往口中的「不同系的同学」也没关係……她就是喜欢当时的子轩。
脚踩着地,她盯着鞋尖,继续晃动秋韆椅,让自己的心一直晃着,在她快被负面情绪淹没之际,一把震怒的低沉男嗓循着寒凉的空气而至,硬生生把她的心魂扯回现实去。「你——不开电话是不是要人担心死?」
不知何时,她的周遭阴暗了一大片,依依错愕了下才望向前,她先是瞥见一对黑军靴、深色牛仔裤,再来是黑色双层大褸与及随意围在颈脖的同色颈巾,续往上看去,她怔忡当场,那是一张她熟悉不过的冷峻脸庞,那刀削般的薄唇、那双彷能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极黑眼睛……
那是——发颤的唇还没来得及唤出对方的名字,她仅瞥见那双黑色眼睛瞇了下,一股蛮劲便袭向她的左臂,她整个人便被逼顺着那股劲度离开木椅,一头撞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一个令人心安的怀抱。
「子、子——」「骏」字方浮现于脑际,她便暗暗责怪自己神经连错线,皆因在情在理会来找她的人都只会是——「子轩——」
也许夜里的气温特别来得低,也许是她手脚冰冷过久致使官能出错,她冷得直打哆嗦的同时亦隐隐感觉得到那结实的怀抱有轻微僵硬跡象,不过那种感觉转眼即逝,她还没来得及确认是不是煞有其事,便被对方抱得更紧。
温暖自頎长的男躯传来,逐渐烘暖她冷得快要僵硬的身体,周围很冷,他身上的热度未能马上传遍全身,但率先感到温暖的不是身体,而是她的心,那颗她以为已感觉麻木的心。
感知怀中的人儿还在发抖,他咬脱皮革手套,随便塞进褸袋里去,温热的大手便捡过她冷得像块冰的小手,牢牢握着,慷慨地将温暖分给她。
「手很冰……你都待在这里多久?」他暖着嗓问,薄唇张合间都吐出缕缕白烟。
「我……」依依直觉开口想要应话,怎料嘴巴一张便发现冷空气鑽入气管,于短瞬间换掉胸膛里原是暖和了些许的空气,令人难受得不住乾咳了声,然一股劲度袭向被牵的右手,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何事来,上身便顺着那股力度更贴近他的怀中,她仅来得及攀抓他大褸上的衣料,血色几近尽褪的嘴唇便被攫住了,灼热的男性气息灌入嘴里,她眼露茫然,本能地轻咬住他伸进来的灼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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