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后无双·十三(2 / 2)
中眼下兵荒马乱,无人得闲招呼太子殿下。严从化也知道他多半亦是有些担心旧友,寻个借口过来看看罢了,便几句话又要把他打发回东宫。
“那父皇今夜是在此候着了?”严仁合略有些诧异。
“你不必替朕操心了,赶快回去吧。”大概是因为被看穿了心事,严从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跟他在屋里喝了一盅茶,仍是放心不下,又走到院子中来回踱步着。
月上梢头,菲薇阁中的下人们进进出出,不时端入热水汤药与干净布巾,又端出污水与烧剩下的碳,换了干柴进去。陈田劝了严从化几回,请他回厅里坐着歇息,都被他挥手赶走。严从化等得心急如焚,却始终听不见里头有呼喊声,咚咚作响的敲床板声倒是时有传出。过了一会儿,他见又端进去一碗方才给易花都喂下去的那种药,再隔不久,他就听见里头有了轻微哭声,想必是易花都咬着什么,连哭都是闷在口里的。
那一点点虚弱而压抑的哭泣声,简直如刀子扎在严从化心里一般。易花都在战场上受的腰伤和腿伤,军中都有向皇帝汇报过,曾得其上级“一声不吭,极为坚忍”八字评语。严从化如何不知易花都至坚至韧的性子,他能忍风沙中血肉之伤,亦能忍十年间单恋之苦,如今却挣扎于诞下他们的骨肉,要被这种事折了去?
严从化怒哼一声,除下自己身上碍事的宽袖外袍便往里走,两侧宫人纷纷退避,无人胆敢挡他推开房门。
入目场景令严从化心碎——易花都跪在床上,双手撑在床头,上身薄衫被汗浸湿透明,下身光裸,产婆正焦急地在他腿间忙活。他面额上粘着碎发缕缕,双眼紧闭,口中咬着布巾,声声嘶吼都憋回喉中。阵痛起时,他难耐剧痛,几次以头撞向床头木板,或捏紧拳头猛锤一顿,正是这声声闷响取代了常人的痛呼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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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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