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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慈脸色苍白的坐在露天用餐区休息,程华则是既担忧又尷尬地站在一旁,手上还拿着给他赔罪的香草奶昔。
「还好吗?」程华的声音染上了自责。
季慈摆摆手。「没事,我……我只是头有点晕。」他猜他的脸色很难看,因为程华很担心的看着他,甚至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温暖了他有些泛凉的指尖。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怕高。」
「没关係。我不是怕高,我只是不太喜欢摇摆跟失重的感觉。」
是的,他们刚刚坐完海盗船,立即挑战有恐怖直角的云霄飞车,季慈那时候仅感到些微不适,见程华开心的样子也没多想,更没有阻止,下来就发生悲剧了。
「那摩天轮呢?」程华将吸管凑近季慈唇边,他瞄了眼犹豫的看程华,对方只是笑笑用愧疚的眼神好像在说:就喝一口吧、喝一口吧。
他顺从的吸了一口,然后接过杯子。「只要底下不是透明的就可以。」
程华的表情瞬间放松了,那模样让季慈忽然很想揉眼前这人的脑袋,蹲在他面前的表情像一隻忠犬,真的动手后表情更像了。
「手感好吗?」
季慈思索半晌,「还不错。我可以了,去坐摩天轮吧?」
程华再三确认后,两人才缓步移动到队伍最尾端排队。
季慈站在程华前面,努力和奶昔奋斗,同时思绪转了好几圈,他知道程华站在他背后,最喜欢盯着他的腿跟臀部不放。季慈从没对程华的这点小兴趣说过什么,虽然这个嗜好要是严重点就跟色狼没两样,但程华的视线却不让他觉得不舒服,对方是用欣赏和喜欢的目光,那种眼神会让人產生错觉,好像在他的眼里对方就是世界一样的令人着迷,无法移开视线,季慈不否认自己喜欢这种感觉。然,程华聚焦所在,随着约会次数增多,隐约变得不同,已经有好几次他猛地一转头,刚好能与程华对上眼,对方总是爽朗的一笑,然后跨步与他并肩同行。
这次他单手往后探,捞着了程华的手臂,将他拉上前来。「你有没有发现,队伍一直没前进。」
「……我去前面看看。」说完程华就要脱离队伍,季慈又一把抓住他。
「再等等吧,应该是有人请工作人员转慢一点。你看。」季慈扬高下巴,程华顺势看去,在其中一个车厢内隐约看见有个男人只剩下一颗头,他跟女人的中间有一束艷红的玫瑰花。
季慈的动作被旁边等的不耐烦的人看见了,登时排队的人潮全抬头望向那个车厢,抱怨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女孩子们羡慕的声音。
季慈仰望那节车厢,画面里女人捧花抱住男人,人群中传开欣羡的喜悦对谈,然后他听见程华悄悄附在他耳边问:「你会很期待婚姻吗?」
闻言,季慈头猛地一转,程华的目光变得深邃,与过往的眼神都不一样,深棕色的眸子凝视着他,季慈听见自己如受到蛊惑般的老实说道:「当然的。在我的想像里婚姻跟爱情一样重要,要有后者支持,婚姻才会幸福。可我还不明白爱情真正的样貌,怎么样的感情才足以拥有婚姻、稳定婚姻呢……呃,抱歉。」突如其来的情绪宣洩后,他惊觉失态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匆匆忙的转开视线。
这番话藏在他心里许久,跟前男友在一起时疑惑还不曾如此之重,但现在新旧伤加在一块,爱情、忠诚与婚姻,好像怎么排列都不对了。没有忠诚,又背弃爱情的男人,季慈这辈子碰过了两个,一个是前男友,一个是他的父亲。
他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确认是否收拾好莫名失控的情绪,就听见程华说:「婚姻是对爱的实质承诺,因为爱太抽象了。」他愕然的看向程华,对方回的认真,嘴角边不存在惯有的轻松笑意。
季慈心头浮出一丝异样,他张口欲说些什么,又突兀的闭紧双唇。程华似乎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并未发现季慈的异常。
眼前的人群围绕着那对男女,他们发出欢呼声,鼓譟新人接吻,男方喜悦高涨地吻了女方羞红的脸颊,幸福的红晕在好远的队伍里都能看得清楚。
季慈的声音淹没在热烈的掌声中,他说:「那么,破坏承诺的人呢?是不是就是不爱了?那些人有了解爱吗?」
「……你刚才有说什么吗?」笑容重新回到程华脸上,他转过头来疑惑问。
季慈摇头,将疑惑吞回肚里,不愿多谈。
「……可以上去了。」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排队人潮开始消化,季慈主动拉着程华前进,他需要沉默来梳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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