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抉择(2 / 5)
眼球突然整个爆了出来,黑洞洞的眼眶里爬出两只白色的蠕虫。
“这东西真是不好消化。”他咧着牙齿笑着,嘴唇已经被烧得光秃秃的。
俊流在心脏猛地震颤下睁开了眼睛,哽咽之后便是大口大口地喘气,如一条被深埋在盐地里的鱼。
床前正对着的人两手交握的坐着,身上穿着深黑色的军服,在看清楚他淡蓝色的眼睛时,俊流拼命从床上撑了起来,往墙角里缩去,却立刻遭到了一阵昏厥的袭击。
费尔一把扶住了他,将他的头慢慢靠到墙上,“暂时不要动,你在发烧。”
接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提起桌子下的开水瓶倒了杯水,利索地拿出两粒白色的药片放在了旁边,“这是抗生素,等水凉会儿就吃。”
“你什么时候来的?”俊流皱起眉头,这才觉得全身都疼痛难忍。
“有十多分钟了,”他轻声答到,又在光线柔和的房间里坐了下来,似乎不打算立刻离开,“昨天你被那家伙揍得太厉害,伤处出现了炎症,我得监督着你吃药。”
“你在我的午餐里放了什么?”俊流克制住头昏,咬着嘴唇质问,只记得在刚刚吃完午饭过后自己就失去了知觉,直到现在。
“一点安眠药,趁你睡着的时候我找了部队的医生。”费尔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语调还是没有起伏,“我想你也不愿意一个小姐帮你看那种地方的伤吧?”
俊流定定地望着落有影子的地板,识趣地没有接话。虽然他不想领情,但对于他和爱米私下的交往,心知肚明的费尔一直都睁只眼闭只眼,这确实让他的日子好过不少。
谈话因为一方的沉默而中断,少年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持续的低烧让他嘴唇干燥起壳,眼睛也蒸气朦胧。
“水能喝吗?”
费尔于是抬手碰了碰玻璃杯,“还很烫。”
之后他像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走到门边,从茶几上拾起了什么东西,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俊流。
“今天的物资车里有新鲜的水果,我拿了两个,吃了可能会好受些。”
等俊流看清楚他手里小小的青绿色苹果时,一种无明的恐惧顿时袭遍全身,他发狂般地打开了他的手,果子掉落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咕噜几下滚到床底去了。
2
12月的深冬,却是一个难得的风和日丽的下午。
费尔送完饭便没有锁门,好天气多到户外活动是对年轻人有益处的。回到房间后他顺手将桌上的一盆花放在了窗台上,花是爱米送来的,当那个黑发少年能够自由活动的时候,它就会被放在显眼的地方,让等得无聊的大小姐远远地就能看见。
除了照例的医药箱外,爱米带了更多的糖和点心去了老地方。在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敌方军官的爱丽舍庄园,俊流在这个普通的女孩身边才会全无防备,他们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始终互相尊重,平等地交往,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笑闹起来。
然而这次的约会迎来了不速之客,彦凉忽然的闯入终止了他们放松的下午茶时间,他不顾女孩惊讶的神情,不做任何解释,便一把抓住俊流的胳膊将他拉走。
俊流来不及抵抗就被带出了花园,一路踉跄着,跟不上对方大步流星的速度,几次差点被脚上的镣子拌倒,他才刚退烧还没能完全恢复体力,这么一折腾立刻出了一身冷汗。短短几个星期,对方禽兽不如的行径已经没什么底线了,愤怒至极的他质问到,“你非要我死才停手吗?”
“有东西给你看,”彦凉的语气兴冲冲的,好像突然遇到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不知轻重的手也不再是冰冷,微薄的汗水中透着热气,“哈哈,我保证肯定是个天大的惊喜!”
在偶尔擦身而过的军官无一例外的诧异神色中,彦凉目不斜视地将他一路带进了一栋有着曼柔白石雕刻的房子中,柔和的橘黄色灯光下的走廊铺着米灰色的混纺地毯,度假别墅改造的宿舍不同于军用建筑近乎乏味的简练,有一种陌生的华美。
他一掌推开了虚掩的门,将俊流拽进屋去,在粗莽的力道之下他重重摔倒在地,同时听到了另人心悸的锁门声。
房间里的旧电视机开着。俊流咬牙吸了口气,刚刚从地上撑起来,还未等打量清楚房间内的陈设,头顶上方传来沉稳的贺泽语,熟悉到如同每天都能看见的太阳,却又是他阔别已久的。
“我想请求你们所有人的原谅……”
俊流猛地仰起头,怔怔地盯着色彩已经有些失真的电视屏幕。深蓝色的绒幕上面是联盟军旗和国徽,背景被遮蔽,桌子上除了一个扩音用的麦克风外没有任何其他摆设,因此无法辨别拍摄的地点。而坐在桌前成为画面焦点的人,整洁规范的领口上那不添杂色的黑色瞳孔,像是透过千里之外的卫星讯号,深深凝视着面前的唯一一段完全继承下来的血脉。
“父亲?”
再见到最亲的家人,俊流的脸庞浮现一丝酸涩的喜悦。即使在平日,他们之间相处的机会也少得可怜,但义征将所有无法在工作环境下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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